雲清逸的力道之大,握的沈君言有些生疼,沉默地抬起頭,沈君言卻沒有拂開他的手,腦袋此時竟也是一片混亂,沒想到皇上的動作竟然這麼快,三日後?聖旨到這裏估計也已經多日,那麼,雲王爺豈非已經死了?
目光有些擔憂的看著雲清逸,沈君言沉重地點了點頭。
“死了?哈哈……死了……”
像是被判了死刑的死囚,雲清逸緊握著聖旨的手無力的垂下,一點點的後退,直到退到無處可退,貼著牆角,身子一點點地滑下,嘴裏喃喃自語,卻聽的沈君言一陣心酸。
死了……竟然死了……
不肯能的,阿瑪還沒有看到我戰勝而歸,怎麼……可能會死呢……
君言你騙我……
騙我……
有些呆愣地看著雲清逸一係列的動作,前來頒旨的太監看著手裏被捏的不成樣子的聖旨,回過神,揚起尖銳的聲音,厲聲地朝雲清逸喊道:“雲將軍,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私自毀壞皇上的聖旨,還不快速速就擒,同雜家回去,否則,哼哼……你……你做什麼?”
哼哼聲還在喉中,原本還氣勢凶悍,在看到握在脖頸上的手指,頓時消了氣焰,連忙求饒,“雲……將軍息怒,雜……雜家也是奉命行事……饒了小的一命……饒小的……”
“哢嚓”一聲,話音隨著脖頸的斷裂,戛然而止,鬆開手,雲清逸有著愣神的看著地上的屍體,隨即,猛地看向其他幾個太監,腰間的佩刀迅速拔起,一個回旋,全部到了下來,同時,眸子裏不在是傷痛,而是閃過一抹決絕,狠辣異常。
看著這樣的雲清逸,沈君言的心,莫名地閃過一抹不安,伸出去的手收回,低歎一聲,還是沒有來得及救下那幾個人。
迎風而立,靜靜地望著台下數萬的士兵,雲清逸眸子裏一片冷漠,雪透過鐵甲,漸漸地冰凍了他的全身。
一眼掃過,麵對著他們站定,唇緊抿,靜默了許久,才開口,聲音冰冷無情:“想必大家也知道了,我,雲清逸,殺了前來頒聖旨的宦官。但是,我絕不後悔,當今皇上以叛國之罪殺了我雲王府百餘口,我爹,雲王爺,他的親兄弟,替他戎馬一生,毫無怨言,然而,就因為功高蓋主,卻落得如此一個下場,我不甘心。今日,我雲清逸在此立誓,不能報此仇,我誓不為人!你們都是有家小的人,我不願連累你們,想走的,我絕不阻攔!”
鏗鏘有力的聲音一落,台下一片唏噓,隨即,更多的卻是憤慨。
“雲王爺人這麼好,尤其是對我們這些小兵,更是無微不至,怎麼可能叛國?”
“就是,當年我跟過雲王爺,雲王爺可是個大好人……”
“當今皇上克扣軍餉,每次都是雲王爺從中力爭,這麼好的人,說叛國?打死我也不信……”
“我也不信……”
“不信……”
“將軍,我留下!”
“我也留下!”
“還有我!”
“我!”
看著越來越多放下手裏兵器的士兵,雲清逸的心一陣澎湃,感動充盈在心間,說出的話,有些動容,頭重重地垂下:“雲某,在此謝過大家!”
“雲將軍客氣,這是我們為死去的雲王爺抱不平!雲王爺的事,就是我們大家的事,你們說,是不是?”
“是!是!是!”
“為雲王爺報仇……”
“報仇……”
嘶喊聲,喧叫聲此起彼伏的響起,到了最後,整個軍營裏,全部都是整齊一致的呐喊聲,雲清逸紅了眼眶,嘴角輕抿,抬頭,看著天空。
阿瑪,你聽到了嗎?他們都是在為你抱不平,孩兒一定讓那個人跪在你的墓前為你謝罪。
一定!
軍營的帳篷裏,沈君言望著自從回來就靜默不語的雲清逸,長歎一聲:“你,真的決定了?”
“嗯。”
快速沒有絲毫猶豫的聲音,讓沈君言一愣,“好,那我陪你。”
猛地抬起頭,雲清逸布滿血絲的雙眸有些錯愕,認真的看著沈君言,卻緩慢而又堅定地搖了搖頭,“不,我不要,你如今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牽掛的人,我不要你再受到任何傷害,決不!”
心一滯,沈君言有些愣神的望著雲清逸,眼睛微微有些潮濕,唯一牽掛的人嗎?
一抹怪異的感覺,漸漸地襲上沈君言的心間,修長的手指卻是不自覺地撫上他有些沉穩的俊臉,一朝之間,他竟然脫去了所有的稚氣,此刻站在她麵前的,才是一個真正的將軍,浴血奮戰為國,同樣也是一個可以為她舍生忘死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