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追了!”
站在一旁的丞相一吼,原本要追出去的官兵,立刻飛身回來。
“這一個就夠了。”
話音一落,丞相走近牢房,蹲在沈君言的身前,看著她漸漸呈青色的臉,笑得越發的古怪,“沈君言,這七步斷魂的滋味如何?放心吧,這會兒是不會讓你死的。”
掏出一個藥丸,塞入沈君言的口中,猶豫了一下,沈君言還是吞了下去,看向一臉陰沉的丞相,眉頭微蹙,“你是如何下的毒?”
“如何下的?告訴你也無妨,看到這四周的琉璃燈了嗎?那燈芯可是上好的毒藥呢?為了抓你們,老夫可是費了不少心思呢?沈賢侄,你好歹也是玉麒第一皇商,隻要你配合我們削了小王爺的兵權,皇上說了,這件事,就當不存在,否則,你的父母……老夫就不敢保證會有什麼事情了?”
“你——”
氣血上湧,沈君言看向丞相的眼神裏,溢滿了淩厲之色,“你要是敢動爹他們一根汗毛,我絕不放過你。”
“不放過我,哈哈……”刺耳的笑聲傳來,隨即是丞相陰鷙的聲音:“老夫等著,不過,你現在還是好好地考慮考慮你自己的安危吧。”
“來人,給我帶走。”
微微閉了閉眼,沈君言沒有再說話,如今掙紮也是徒勞,倒不如想象如何反擊的好,隻是自己這毒?
眉頭微蹙,突然,胸口一痛,再次突出一口血,沈君言的意識隨即慢慢的脫離。
玉麒五十三年四月。
風輕輕地吹,帶著一股暖意,日光淡淡的照在沈君言的身上,意識漸漸回來的時候,她隻感覺全身的骨頭仿佛裂開一般,入骨的疼痛鋪天蓋地的襲來,嘴角扯過一抹苦笑,手臂上傳來的麻木感,以及懸空的感覺,是如此的真實。
睜開眼,沈君言皺了皺眉,看著城樓下數尺之外的軍隊,嘴角抿了抿,幹澀的感覺,從眼底隻傳到心底,低下頭,看著自己五花大綁的模樣,嘴角的苦澀更濃。
她還是算錯了,以至於,此刻隻能被綁在這城樓上,成為皇上威脅他的對象……
狹長的鳳眸遠遠地注視著軍隊最前方,騎在駿馬上的男子,依然的豐神俊朗,隻是那噴火的眸子,即使離了這麼遠,她似乎依然可以感覺到一般,他在生氣嗎?
還是在擔心?
也許,兩者都有吧?
重重地咳嗽聲傳來,打斷了沈君言的沉思,偏過頭,沈君言的眸子瞬間呆住,看著同樣並排被綁著的沈宇、雲王爺,眼神驀地閃過一抹哀婉。
嘴角動了動,看著沈宇,沈君言一時間,有些無措,低低的喚了聲,“爹……”
“你醒了?”
沈宇若無其事的聲音傳來,讓沈君言呆愣了一下,“爹,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們?”
“君兒,這沒有什麼好連累不連累的,雲王爺是好人,爹以你為榮,咳咳……”
“爹,你沒事吧?”
聽著沈宇撕心裂肺的聲音,沈君言有些不知所措的問道。
“無妨,前幾天染了風寒罷了。”轉頭,沈宇看了一眼依然昏迷著的雲王爺,嘴角微微淡淡的笑了笑,看向天際,“君兒,你不必自責,這都是命……”
“不是,如果不是我,你們也就不會被抓,是我的錯……”閉了一下眼睛,沈君言的眸子有些濕潤,望著沈宇泛白的唇,她知道他並不是染了風寒這麼簡單。
七步斷魂?
眸子猛地一驚,難道爹也被他們下了七步斷魂嗎?
“爹,你是不是中毒了?”
“沒有……噗……”
沈宇的話未完,氣血上湧,一口血噴湧而出,噴濺在城牆上,如同多多的罌粟花。
心下一寒,沈君言的眸子瞬間變了顏色,“爹……”
張了張嘴,沈宇終究沒有再說出話來,仰躺在木樁上,重重地喘著氣,心緒不寧,隻是微微的搖了搖頭,嘴角扯出一抹極為淺淡的笑容,讓沈君言安心。
“爹……”
沈君言話剛出口,卻被一個低沉陰冷的聲音打斷。
“沈君言?看著老父受苦的滋味如何?你不用著急,你身上的毒,很快就會和你爹一樣了,你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吧?”
從守衛的官兵身後走出,丞相扯著陰冷的笑,邊說著,邊小心翼翼地扶著身後的雲禦風走了出來。
看到此,沈君言眉頭一皺,沒有再說話,他們還不值得他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