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見狀,在旁冷笑數聲,說:“君王切不可被那薑氏迷惑了。事成她薑氏滿族雞犬升天。事已敗露,自然鼓舌巧辯,栽贓他人。謀逆弑君之罪,禍滅九族,她怎肯輕易招認?那刺客是薑氏所用之人,現已供出主謀狀詞,口舌俱在,薑氏怎能抵賴?話又說回來了,後宮妃子美人無數,何不牽扯她人,單供出薑氏?依臣妾所見,不用嚴刑拷打,薑氏是不能認罪的,君王不要迷惑。”
紂王說:“蘇美人所言很有道理。”
黃妃說:“蘇妲己,你做事不要太心黑了。王後是君王元配,後宮至尊,萬姓國母。昔Et三皇五帝都不誅殺元配,即使有大錯,貶謫而已。哪有刑殺中宮,害儲君國母的道理呢?”
妲己見黃妃將矛頭對著自己,恨得咬牙切齒,說:“商朝自從先祖成湯定刑法以來,君王尚不得謀私,任意妄為。刑法乃是治罪利器,如果黃妃不是與薑氏串通同黨,就應該施用刑罰。臣妾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口,心中所想,眼睛必然流露。如今且挖去薑氏一隻眼睛,她懼挖目之痛,必然心誌動搖,供出實情。”
紂王聽了,說:“你二人不要鬥嘴了,就照蘇美人的意思,速去勘問吧!”
黃妃又氣又急,不得已來見薑氏,泣不成聲地說:“姊姊,你哪世與那蘇妲己結下了冤仇?她在君王麵前進言,如果你不招供,便要挖去一隻眼睛,你還是認了吧,免受挖目鑽心之痛。”
薑後頓足流淚,說:“妹妹雖然疼我,但是,我無端地冒認謀逆弑君之罪,陷我父於不忠不義,害我兒不得為王儲,惡名幹載,後人不齒。這天大的關係,別說挖去兩眼,就是千刀萬剮也認不得呀。,’
這時,傳旨官又來催問黃妃。薑氏說:“不要難為黃妃。如今,我就給君王一隻眼睛吧,看著他明辨是非真假。”說罷,摘下玉簪,挖出一隻眼晴,投在玉盤之中,血染衣裳昏死過去了。
黃妃悲痛交集,一麵叫人扶持薑後,一麵讓傳旨官捧著一顆血淋淋的眼晴,到壽仙宮見紂王。
紂王看見薑後玉盤中的眼睛,盡管血水淋漓,眸子還在閃動。不禁想起薑氏平曰那一灣清水,滿目秋波來,心中甚是不忍。責怪妲己說:“方才信你之言,薑氏自挖一眼,就是不招,文武百官知道,自然不服,奈何?”
妲己說:“薑氏不招,百官自然有話說了,薑桓楚知道女兒挖去眼睛,無辜受刑,必然擁兵叛商,為女洗冤報仇。如今之勢,木已成舟,必須讓薑氏招供,方可堵住百官之口,絕薑桓楚之路。”
紂王沉吟良久,問妲己:“事已如此,那麼怎樣才能令薑氏招供呢?”
妲己說:“可用一青銅爐,內設十孔,可容十指。爐內放炭火,把薑氏十指插於十孔之中,她若不招,煽紅炭火,炮烙十指。十指連心,薑氏痛苦難熬,不怕她不招供。”
黃妃聞聽,嚇得魂飛天外,連忙跪地求饒,說:“君王千萬不可再聽妲己的話,不可再用酷刑了。讓薑氏剜目已錯,豈可再錯嗎?”
紂王說:“愛妃,勢成騎虎。予也無可奈何了。薑氏不招,百官不信,諸侯不服,讓予如何做得了商王。你速去用刑,讓薑氏招了吧。”
黃妃急忙來見薑氏,將紂王與妲己所說,學給薑氏聽了。薑王後血淚滿麵,說:“我哪世作孽了,得此報應?清白人卻遭此陷害!”說未了,行刑官炮烙十指,薑王後手焦骨枯,十指生煙,頓時昏死在地。
黃妃回旨紂王,痛哭不止。說:“薑王後雖受酷刑,仍不見弑君口供。
臣妾以為有奸臣內外勾結,迫害中宮,乞君王詳審。”
紂王十分吃驚,責備妲己,說:“用美人所言酷刑仍問不出口供,一旦朝中有變,其禍不小,如之奈何?”
妲己說:“虧你還是男子漢大丈夫,遇事全無主張。現有刺客在,讓他與薑氏對質,看她還能抵賴得了嗎?”
事情鬧到這步田地,紂王也隻好傳旨:“押刺客與薑氏對質。”
不多時,行刑官押著薑環,與薑氏對質。黃妃對薑王後說:“你的對頭來了。”
薑氏聽了,一目圓睜,罵道:“哪裏的賊匹夫,何人指使你弑君誣我?”
薑環說:“王後,你指使小人刺殺商王,小人不敢違命,你怎地就忘了”
黃妃聞言大罵薑環:“賊匹夫,血口噴人,不得好死,必遭天殺!”
中宮變亂,早有人報信給王儲殷郊、殿下殷洪。兄弟倆正在弈棋,聞聽母後慘遭酷刑,摔了棋子,來見母後,長跪而哭。
薑王後聽到兒子哭聲,怒睜一目,大叫:“吾兒替娘報仇,明冤雪恨……”話未說完,哽咽氣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