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進來！”幾乎立刻地，裏頭就發出了一陣哐當聲，好像一隻受夠了驚嚇的小動物再次驚慌失措，急急地道，“你們走吧！我不想見任何人。”
“清華……我們隻想讓你知道，不管你變成什麼樣，都是我們的朋友。”碧小泉柔聲道，試著去推門。
裏頭頓時發出一聲絕望的嘶吼聲：“不要進來！”
碧小泉一驚，忙停下手，不敢再刺激他，隻覺得滿鼻尖都是酸楚，眼前忽然浮現出當日那個碧衣少年帶著溫柔的笑容，騎著白鶴翩然而來的樣子。
那時候，他是何等的風采！而今，無需親眼，她就能想象到他此刻的狼狽。
“不要進來……不要進來……小泉，大師兄，你們若還記著我們曾經有一點情分，就讓我自生自滅吧！”
“清華，你可知道，何為人？何為魔？”夙源沉聲道。
裏頭安靜了好一會，才傳出一聲包含著無盡悲哀的慘笑：“大師兄，你不要跟我說什麼隻要內心還有良善，便依然還能稱之為人之類的大道理，我的血脈裏始終流的是魔的血液，更何況我魔性發作時早已鑄下大錯，親手沾染了無辜的鮮血，而今，就連我自己都不敢看我自己，又如何能稱之為人？又有麵目去見昔日的族人？”
不等兩人反駁，木清華又慘然地接道：“小泉，你們剛才和軒轅真的談話我都聽到了？你們若真為了我好，就讓我和他們一起走吧！那裏才是我應該去的地方。”
這一晚，夙源和碧小泉在木屋門口足足守候了一夜，廢了無盡的口舌，當年那個碧衣少年卻始終堅決地不肯開門，但凡兩人稍稍想要強行破門，他便不惜以死相迫。無奈之下，兩人最終隻能失望地騎鶴而去。
望著那飛翔在晨光之中的雙雙人影，窗縫後頭的麵容這才容許自己淚流滿麵，卻不知道他曾經視為親兄，也曾癡癡深愛過的女子，並未因此就真的放開了手。
“夙大哥，我還是想將清華留下來，他若去魔界，一定會被所有妖魔欺負的，我不希望他孤獨終生。”晨風獵獵中，碧小泉的情緒卻低落地猶如那在山穀中縈繞的白霧，“何況，木喬京以前既然有辦法封印他的魔性，我相信，我也一定可以做到，等到那時，就算木族的人都還不原諒他，我也可以給他安排一個安靜的生活。”
“不是我，”夙源回頭望了一眼那座漸漸縮小的山峰，擁進了前麵的少女，聲音低沉若鍾，堅定綿長，“是我們！我們一起幫他！”
……
一月後，血契成立。
軒轅真率領全體魔族走到新邊界的另一頭，碧小泉在四方城遙控五靈珠，如約將天網內收三百裏，至此，碧羅天內魔患徹除，四方又恢複了祥和平靜。
“夙源，你會不會覺得我太軟弱太無能了？”聖女塔上，碧小泉遙望著南方，眼神黯然，“我和先祖雖是一樣的五靈同體之身，可他是一手退魔三千裏，一手設立天網保千年的蓋世英雄，我卻非但不能斬妖除魔，反而還和魔族妥協。”
“雲天上人之所以有那般神通，那是因為他天賦稟異，更是心無旁騖足足修煉了數百年的結果。你卻才修煉了幾個月，就在最關鍵的時刻挽救了整個碧羅天的人，倘若雲天上人在天有靈，他隻會為你這個子孫驕傲。”夙源攬緊她的腰，低柔地道，“何況，你為了不再有無辜犧牲，這才選擇了看似軟弱實則卻是最為明智的退讓，縱然天下人都會誤會，難道我也會不理解你麼？”
碧小泉歎了口氣，依向他的胸口：“我隻是擔心，我想不出防止魔族神魂入胎的辦法，不然，就算天網再牢固，若是禍起蕭牆，浩劫遲早還是要爆發的。”
夙源沉默了一下，越發地摟緊她：“而今人世滄桑，早已無人能像雲天上人般能活幾百歲，縱然你我全力修行，恐怕也不過百年而已，又如何能保他人永世平安？何況任何人也沒法把全天下的責任都擔當起來，這世界的和平，終究還是要靠這世界所有的人一起努力。相信經此一回，大家都會越發警惕，再不會像數百年來這般鬆散了，我們盡人事便可，不要讓自己活得那麼累。”
碧小泉輕嗯了聲，兩人相依相偎了良久之後，碧小泉忽然抬頭看他，眼中有調皮的光芒跳動：“水族和木族都共選你當靈主，你是想去水族呢，還是想回到木族？”
夙源十分淡定地道：“靈主什麼的，最討厭了！”
碧小泉先是一怔，而後，忽然銀鈴般放聲大笑了起來：“哈哈哈，我知道你想去哪裏了！”
塔下頓時跳起一堆聲音響應，尤其是早已憑借著一身極亮麗羽毛的武大爺最為興奮：“我們也想去，我們也想去！”
……
本書完！
聰明的親們，來猜猜他們想去和接下來要去的地方是哪裏吧！(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