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空手與我過招嗎！”
也許看對方是個孩子，也許是衛擇表現的很有禮貌，高漸離這話，雖冷，卻不鋒利。
他是為了那個叫做泠雪的姑娘而出的手，他對泠雪說的話，聽來要比流沙其他人都有人情味的多。
這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到的、聽到的。
墨核密室內。
範增道：“此子看來油滑輕浮，然雙眸深如寒淵，不可大意。”
聽罷範增之言，班大師不免愁容：“從未聽說流沙之中還有這樣一人……小高昔年與泠雪交鋒，泠雪負傷而逃。今日若再與泠雪動手，勝算倒是不小。傳聞白鳳武功不亞於衛莊，小高若與其交戰，勝負難料……現在，換做此人……”
範增捋須，寬慰道：“多少是少年人，即使再有天賦，心氣閱曆上，與高頭領相比，必有所差。班大師，且莫憂心，眼下勝負未分，我等靜觀其變。”
墨核密室外，中央大廳。
麵對高漸離的質問，衛擇雙手交疊，鄭重道：“晚輩不懂武功，拿不拿兵刃都是一樣的。”嚴肅的語調中漸漸揚起三分笑意，“對晚輩來說，不用兵刃反倒輕鬆些。並非是對高先生的不尊重，請先生休要誤會，反之，晚輩對於自己的對手，是相當尊重的。”
泠雪瞧著衛擇同高漸離說話時緩緩上揚的唇角，鄙視滿滿：你不懂武功，切，誰信啊！狐狸生的東西！
“嗬……”
泠雪腦內的意念才剛過，衛擇忽然冷笑，悠然道：“大嬸，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殺人不一定要懂武功，隻要有殺念就夠了。”
額……泠雪不禁一怔：衛擇同自己說話的時候身上明明沒有一點殺氣，卻比有殺氣更叫人心驚膽戰。
確實，殺人隻要有殺念就夠了。
隻要你想殺一個人，不管會不會武功，你都會找到殺死他的最佳方法。
衛擇微微上翹的嘴唇，麵上的笑溫暖如三月春風，能令見者心情愉悅，能化開人心千年寒冰。
化身少年的他，三千銀絲自然垂落成馬尾，翻領的廣袖風衣下是一身白色的勁裝，瀟灑利落。
哪怕不立於人群中央，茫茫人海中也難以埋沒。
但衛莊對此卻並不滿意，如果這孩子真是自己同青塵所生。其實他內心從未懷疑青塵同他說過的任何話。
人前的衛擇會是如此摸樣，對於衛莊來說一點都不奇怪。
因為在衛擇的成長道路上，有鳳歌，有青塵，還有……自己。
孩子會成長為什麼樣的人，絕大部分是受環境影響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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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親娘親，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不？”
開著小鯊魚模式的衛擇常常會抱著一卷書跑到青塵跟前考驗狐狸的智商。
“學霸死得快造不？狐崽子！”青塵往往會一臉頭疼的接下小鯊魚的問題，碎碎道：“雖然讀書少更可怕。”
不過青塵的耐心不是很好，或許是小鯊魚的問題太過刁鑽，經常被問到炸毛：“我又不是西門吹雪我怎麼知道他每次殺完人後輕輕吹掉劍上的血珠是啥感覺啊！你自己去殺隻雞試一下不就造啦！”
“西門吹雪，是誰？”
養傷期間的衛莊，心情好的時候，也會與她們母子互動。
“是劍神，一個很厲害的劍客！”
抱著一本武俠小說的小鯊魚眼裏閃著光，對於西門吹雪滿是敬仰之情。
“哎……”青塵長歎一口氣，“是書啦，是小說裏的人物啦，這娃子最近被燁兮這個古龍粉洗腦洗的很厲害，哎……本來就遺傳了你的基因，很中二了……”青塵可憐巴巴的摸著兒子的後腦勺，表現出每一個父母對於孩子過度沉迷某樣事物都會有的無奈，但始終都沒有采取措施，隻是在覺得不妥時給予適當的引導。
每一個男孩子心裏都該有一個英雄。
由於青塵這個做娘的不阻止，小鯊魚很快就發展成了西門吹雪的腦殘粉。問衛莊：“一個劍客要在劍術上達到巔峰，就必須脫離所有感情嗎？哪怕是自己最重要的人？沒有了最重要的人的陪伴就算成了天下第一又有什麼意義？就算在武學上登峰造極也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行屍走肉而已。所謂的境界對於習武之人真的就這麼重要嗎？到底什麼是武功，我真的是一點都不懂。”
不懂，武功。
不代表不會武功。
身為浸月閣的少主，豈能一點武功都不會？
“爹爹，爹爹，今天燁兮教了我一套劍法，我練給你看好不好。”鯊魚抓著衛莊的衣袖，委屈滿滿的模樣，“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喊你爹爹，但你真是我爹爹。爹爹，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想起我和娘親啊！”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尤其是在麵對一個即將要哭出來的孩子！五歲小孩紙的外表是鯊魚最好的殺人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