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範文曄緊張地扶著獨孤焰,用手壓住他血流不止的傷口,見了血,他止不住地輕顫,似乎比獨孤焰還需要人扶持。
範文曄覺得自己的心跳好像停止了一般,他壓根兒沒想到受傷的會是獨孤焰,劍尖劃過他時,也仿若劃過了他的心,其他的聲音在耳中嗡嗡作響,他一時間竟不如該如何是好。
“我沒事……哇!”獨孤焰狀甚虛弱地嘔了一口鮮血。
“你別嚇我!”範文曄臉色更加慘白,口裏大喊:“禦醫呢?禦醫!”
可是這裏並不是皇宮,而獨孤焰又是私自出宮,哪來的隨行禦醫?
“把那家夥抓起來!”小德子憤怒地大喊,刺傷皇上,死罪難逃。
侍衛們蜂擁而上,團團圍住呆愣在當場的韋浩偉。
太誇張了吧?
韋浩偉看著情勢急轉而下,明明躺在地上的本該是自己,何以那家夥會突然跌倒,讓他有機會刺他一劍?而且,他根本沒出拳打傷他,那家夥受的不過是皮肉傷而已,怎麼會吐血?難道自己練成隔山打牛的功夫了?
還有,那個家夥是皇上?那……傷了皇上這件事,在古代……不就是要被砍頭了?
哇啊!他不要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在古代啦!他還沒跟老爸和老媽話別,遺囑也還沒立,老姐欠他的一萬元也還沒收回,他也還沒把到小文……不要啊!
然後,韋浩偉就被一路拖往地牢,而另一樣人則護送獨孤焰回內殿治療傷勢了。
韋浩偉被搶走前看見獨孤焰靠在範文曄身上,他倚著範文曄的肩,居然側頭對他一笑。
那個惡劣的家夥,他是故意的!
幸好傷得井不算很重,被請來的老大夫本是想這麼說的。
可是,獨孤焰狀甚痛苦地一把扯住他的老骨頭,拉向眼前,在他耳邊低聲恐嚇:“你再是不把傷勢說得嚴重點,小心朕讓你永遠走不出這扇門!”
於是,老大夫隻好抖著聲音,惶恐地向範文曄陳述獨孤焰的傷勢。
“皇上他……傷得極重,因傷及血脈而出血不止,而劍傷亦深及見骨,小的已幫他縫合了……短時間內右手都不能移動或碰水,約需一個月的時間調養。”
這麼嚴重?範文曄越聽,眉頭便皺得越緊,早就要他們別做這種無聊的比試了,結果居然是如此慘痛的代價,真是始料未及。
“小德子。”範文曄回頭叫喚,“我要進去探視是上,至於浩偉,你要好好照料,等皇上醒了再行處置。”
“可是他……”小德子不滿地反駁,那家夥害皇上傷得如此嚴重,怎可不讓他吃點苦頭?他都想好要如何動刑,借機討回自己被譏為矮冬瓜的一口怨氣了耶!
“記住,如果他有絲毫損傷,我會要皇上唯你是問。”
皇上……唉,現在皇上會比較聽誰的?想也知道,如果範大人在皇上耳邊說個幾句,自己會有多悲慘,不必想也知道。
那個叫浩偉的,真是便宜你了!
“藥好苦,我不想吃。”獨孤焰坐在床上,頭倚著範文曄,狀甚舒服。
啊!這次連他自己也不禁佩服起自己的策略是如此成功,受點皮肉傷又算什麼呢?瞧他現在,仗著是病人的身分,可以借機撒嬌、吃範文曄的豆腐,真是太幸福了!若非他洞燭先機,隻怕這等便宜事,就要讓韋浩偉給撿去享受了!
“你得吃才會好啊。”範文曄捺著性子勸哄。
獨孤焰這家夥,居然像個小孩子似的怕藥苦而不喝,真是……唉!
“我怕苦嘛!要不然……你用嘴喂我。”獨孤焰向範文曄偎得更近,沒受傷的左手,更是不安分地摸上範文曄的大腿。
“喂!你……”瞪著獨孤焰放在他腿上的不軌大手,一手捧著藥碗、一手拿著湯匙的範文曄,根本沒有多餘的手去阻止他的毛手毛腳,隻能看著他越來越往上摸。
這個性格惡劣又色迷迷的家夥,連受傷了還如此“性致勃勃”?
“快拿開你的手!”範文曄白了獨孤焰一眼,忍下想要揍他的衝動。
“你用嘴巴喂我,我才拿開。”獨孤焰堅持地說。
“拜托!”範文曄試圖打消他這個荒謬的念頭,“就算用嘴喂,藥還是苦的啊!”
“不一樣!”獨孤焰壞壞地一笑,“你的嘴是甜的,我吻過這麼多次,每次都嚐到像蜂蜜一樣的甜味。”
看著範文曄因這句話而泛紅的雙頰,獨孤焰又給了他一抹迷死人不償命的笑。
“快嘛!”他放軟語調誘哄範文曄,“要不然我會一直不吃藥,一直到死為止喔。”
範文曄聽見獨孤焰拿自己的性命來威脅他,就是為了要他“親口”喂藥!這種不分輕重的行為讓他又好氣又好笑,也無可奈何。
他沒好氣地橫了大刺刺躺在他懷中的獨孤焰一眼,再跟他爭辯下去,花好幾個時辰熬的藥都要涼了,罷了,牙一咬、眼一閉,很快就過去了。
他緩緩舉起湯匙,靠近唇邊喝了一口,略微遲疑了一下,然後低下頭接近滿懷期待的獨孤焰。
感覺這動作就像自己主動獻吻似的,讓範文曄酡紅了臉,遲遲不肯吻下去。
“快點啊……”
獨孤焰鎖住範文曄的目光漾著挑逗的神采,開口說話的氣息吹拂在範文曄的臉上,有一種酥麻的熱感。範文曄不自覺地被吸引,飛蛾撲火般朝著熱源貼近。
當範文曄的唇一碰到他,獨孤焰便用左手將他拉得更近,害得碗裏的湯汁不小心濺灑出來。
範文曄被獨孤焰強製地用舌撬開口,悉數將藥汁送進口中。然而獨孤焰卻不肯就此罷休,硬是要他與自己的舌嬉戲,讓範文曄被吻到快沒氣了,才意猶未盡地放開他,伸出舌狀似無意地舔了舔殘留在唇上的藥,看得範文曄臉上又是一陣紅潮。
“好甜哪。”獨孤焰心滿意足地笑道。
怔愣了好半晌,範文曄才從他這種令人臉紅心跳的神情中回過神來。
“不是隻有喂藥嗎?”範文曄氣憤地問道。隻是喂藥,幹嘛連舌頭也伸進來,還那樣放肆地吻他!
“因為忍不住嘛……”獨抓焰無辜地直瞅著範文曄,“藥變好喝了,所以……”
“哼!”範文曄回地站起身,獨孤焰沒了依靠,整個人砰的一聲倒在床上。
“好痛……”獨孤焰哀聲叫喊,可惜範文曄連看也不看一眼。
“既然藥變好喝了,那就麻煩皇上你慢慢品嚐嗎,恕臣先告退。”
話一說完,範文曄將碗往桌上用力一放,便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獨孤焰的寢室,再多待個一時片刻,隻怕等會兒躺在床是的,就會變成他了。
範文曄幾乎快讓獨孤焰逼臨崩潰邊緣了。
獨孤焰堅持若範文曄不照顧他的話,他就要讓傷勢惡化至死。範文曄無從選擇,隻能擔起這個責任,免得背上莫須有的“弑君”之罪。
想他,堂堂一個前任尚書,出身官宦之家,從小到大隻有讓人服侍的份,哪需要他服侍人?
其實這都無所謂,也無關那些無聊的身段問題,最大的症結在獨孤焰越來越過分的要求!他這個人,若順了他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而且花樣層出不窮,還真是多虧了他那得天獨厚的“聰明才智”啊!
像現在--
瞪著笑得一臉賊樣的獨孤焰,範文曄發現自己連生氣都氣懶得花了。
這些日子以來,獨孤焰因傷勢不能碰水,都是範文曄替他擦拭身體以維持清潔。
這是一項艱巨的工作,不但花費勞力,更要集中精神與之抗衡。
他得替獨孤焰脫下衣物,然後仔仔細細擦遍身體各個部分,當然也包括……那裏。他每每都得瞪著獨孤焰忍不住上揚的欲望,忍受他在自己臀部輕輕愛撫的不軌大手。範文曄斥責過他,但是獨孤焰卻以一句話反駁:“這是正常的現象嘛!心愛的人碰我,要是沒反應,就真是太對不起你了。”
“這又不是我自願的!明明就是你自己……不知羞!”
範文曄因為他的故意抹黑而大發雷霆,他隻是幫他擦身而已,竟說得好像他主動勾引他似的!
但是,跟這種人爭辯,永遠隻是白費力氣,範文曄也懶得跟他計較,隻是迅速做完工作,羞著一張臉離開。
這日,獨孤焰又玩起無理取鬧的遊戲了。
“我想要沐浴。”獨孤焰抬眼看著範文曄軟聲要求,他知道範文曄是標準的吃軟不吃硬的個性,所以放下身段遠比擺高姿態來得有用。
“你的手還不能碰到水。”範文曄冷冷地反駁。
其實獨孤焰的傷勢早就痊愈,但他不斷地逼迫可憐的老大夫幫他裝,是以範文曄和小德子仍舊被蒙在鼓裏,傻傻地幫他熬藥喂藥,忍受他許多的無理要求。
“所以才要你幫我啊。”獨孤焰理所當然地再反駁回去。
“你!”範文曄一點都不想跟他單獨關在澡堂,誰知道他又會借機做些什麼事,每日忍受獨孤焰的毛手毛腳都快成了他的例行公事了。再這樣下去,精力益加旺盛的他,肯定會將自己……算了,不說也罷,能防則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