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柔軟舒適的床上,齊嘯宇很快進入了夢鄉,當他醒來的時候,窗外不知何時已經悄悄的爬上了一輪明月,齊嘯宇但覺肚中饑餓,隻恨自己中午為什麼不多吃點。
他輕手輕腳的出了房門,前院傳來了陣陣喧囂,黑暗中,齊嘯宇摸索著來到了後院。他躲在假山之中,悄悄朝園門張望,卻見那荷槍實彈的侍衛們依舊立於崗上,未見絲毫懈怠。這可如何是好,自己又沒輕功,怎麼才能進後院呢,齊嘯宇暗暗歎息!
正待齊嘯宇煩惱之時,卻聽“嗖嗖”兩聲,那園門處的侍衛應聲而倒,兩個身影,一前一後迅速的朝著後院掠去。借著月光,但見其中一人,衣袂飄飄,幽幽晚風將一陣熟悉的香味送入了齊嘯宇的鼻中。
如雪!齊嘯宇一個激靈,朝著那兩個身影追去,卻是不敢大喊,僅憑腳力,齊嘯宇怎能追上這些高來高去的飛人呢!待齊嘯宇進入院中,哪還有柳如雪的影子。他沿著石路小心前行,左右旁顧,卻隻是發現了兩個躺在地上的侍衛。
齊嘯宇俯著腰,慢慢走到那兩個侍衛旁,輕輕撥弄了那兩個侍衛一腳,卻是紋絲未動,正待齊嘯宇轉身欲走之時,其中一個侍衛一把抓住了齊嘯宇的後腳,口中艱難的道:“快,快,快保護太子!”
此一言如一個晴天霹靂打在了齊嘯宇的身上,太子,建文帝,朱允文,溫庸竹,這四個詞在齊嘯宇的腦海之中迅速的閃過!
柳如雪要刺殺溫庸竹已經是毋庸置疑的了!
齊嘯宇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明教既然知道了溫庸竹是太子,必是會盡全力暗殺之,而溫庸竹既是太子,這後院又豈會就這麼幾個弱不禁風的侍衛,那些大內高手呢!真正保護溫庸竹的人怎麼可能會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被柳如雪他們放倒,連聲音也發不出來!
那這後院……糟糕!齊嘯宇心跳猛然加速,卻是已經晚了,前方傳來陣陣打殺之聲。園門處火光點點,援兵已到!這小院不過一個圈套,此刻柳如雪不過這圈中的甕中之鱉罷了!
有此一想,齊嘯宇迅速的躲進路旁叢中,拖進一個侍衛屍體,扒下衣服套在自己身上,這種情形下,隻能智取了,實在不行,就去求求溫庸竹!齊嘯宇一邊暗想,一邊從暗處走出來,迎上了那隊援兵!
“誰!”領頭的官兵朝齊嘯宇大叫!
“是我,剛才被人擊暈了,才醒的!”齊嘯宇擺著手道。
“哦,快跟我上去捉拿刺客!幸好總督英明,悄悄放出太子住在後院的消息,不然,恐怕這些明教逆賊也不會上鉤!弟兄們,升官的機會來了!”
“嗷!”後麵跟的官兵一陣亂叫,但見這些人的模樣表情,個個都是興奮異常,想來升官對他們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齊嘯宇默默跟在眾人後麵,走過一段石路,卻見前方一個空曠的場地被無數高舉的火把照的燈火通明,齊嘯宇慢慢鑽到前麵一看,頓時心中一酸,麵上顯出疼惜之情!
場地中央,柳如雪和一個男子背靠著背,和周圍的官兵對峙著,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許多屍體,有的斷手,有的斷腳,有的連腦袋都不見了,異常猙獰!
人群中央的柳如雪,手上一條刀傷,正在汩汩的冒著鮮血,她大口的喘著粗氣,手中卻緊緊的握著那把從不離身的青蜂劍,劍身上條條血痕,在周圍火光的照耀下發出冷冷血光,煞是恐怖。柳如雪眼神幽幽,充滿了絕望和冷漠!
但見柳如雪這番模樣,齊嘯宇心中湧起一陣酸澀,牙齒咬的咯咯響,你們這麼多人欺負我的如雪,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不過,他心中尚有一絲清醒,知道此時出去也幫不了柳如雪什麼忙,便隻是躲在兩個士兵的身後,默默注視著場中的柳如雪!
人群之中忽然一陣騷動,讓出一條道,一個身著錦服的老人徐徐走到場中。
“劉總督!”一個士官模樣的人哈著腰走到那老人身前。
“吳千戶!讓你捉個反賊,怎麼用了這麼多的時間,太子特讓我過來看下!”
“總督大人,你有所不知,這兩個反賊武功高強,一時間難以近身,我已經著人去營中調了一對神射營來!”
“嗯!”劉總督微微頷首,抹了抹下巴上的那一縷胡須,走前一步,朝著柳如雪二人厲聲道:“你們二人還是快快投降吧!否則這偌大一個總督府便是你二人的葬身之地!”
“我呸!死便死,有什麼好怕的,我們明教的人從來都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今日就是死我也要拉幾個墊背的,哈哈!”與柳如雪背對背的那個男子,滿身皆是鮮血,一柄大環刀插進土中,他便是借著那把刀才勉強站起身的,且看他氣喘籲籲,似是已經體力不支了,但眉宇間卻無絲毫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