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藍若惴惴不安地去上他的第一節課《修靈概論》。禦靈院實行走課製,教室是一個教堂式建築。走進去映入眼簾的是彩色玻璃做的巨大穹頂,紅閃玻璃的玫瑰花盛開在天藍色的玻璃中央,神秘的光從透過穹頂灑下。
大理石地板上固定的十幾排排椅排桌圍成一個扇形,坐著上千個孩子,扇形包圍的講台上站著一個無精打采的禿頭中年人,藍若從來沒見過這麼多人這麼密集地聚在一起,他感到有略微的害怕和新奇。
禿頭中年人用抑揚頓挫的語氣說道:“創世紀,始神植下一株世界樹,這棵貫穿天地的巨大植物的根係遍布世界,而它的主根穿過的地方,被稱為靈脈,有靈脈的地方,就會產生能操縱靈的稀有血統——靈者,諸位都要感激神靈選中了你們。”
“靈,本是神靈們才擁有的不可思議的力量,它可以轉化為不同的能源。世界樹是靈的起源,靈誕生時是純淨無屬性的,這些靈沉睡在人的身體裏,人使用術式時人就會把無屬性的靈轉化為自身屬性的靈,比如……”
他輕快地念了一小段聽不懂的咒文,空氣突然潮濕了起來,水分像受到號召一樣向他的指尖聚集過去,在空中彙成一個晶瑩的水球,他一揮手,水球飄飄然地飛出了教室,他接著說道:“我是水屬性的靈者,所以可以操縱水分。”
“靈者大致分成兩種,武者和魔法使,魔法使又有兩大類,言靈師通過喚醒語言中寄宿的靈來發揮靈的力量,就像我剛剛做的一樣,煉金術士通過投影煉金陣來召來靈的力量。”
“而武者,他們利用靈淬煉身體,追求著肉身強度的極限,全身任何一部分都可以自由自在地調動靈子進行攻防,是為接近戰特化出來的靈者。這,也就是我們禦靈院分立的三院,言靈,煉金,武道三院。”
他滔滔不絕地講了兩節課,完全沉浸其中,下課鈴終於關上了他的話匣子。
藍若合上筆記本,正準備走出教室,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和他打招呼,他轉身看去,那是個看上去慘兮兮的孩子,身形瘦小,暗淡的藍灰色頭發,眼角沒精神地耷拉著。
藍若歪了歪頭想:這個人是我的室友,名字叫什麼來著?
“嘿,藍若老兄。”這個人一臉自來熟的笑容。
那人看著藍若僵硬的臉,立刻明白了,他撓頭一笑:“哈哈,昨天才剛剛交換的名字,還不熟吧,再次自我介紹,我是銀彩,和你一樣是煉金院的學生。”
藍若不好意思地一笑:“對不起,銀彩,我不太擅長記人名……”
“沒事沒事,如果不是你的姓氏這麼特別的話我可能也會忘的啦。”銀彩哈哈一笑。
這時,教室裏的學生都走得差不多了,一陣急促的打鈴聲響了起來,兩人都愣住了。
“這種鈴聲,是敵襲時才會響的戒鈴,但這裏可是北境的中央,怎麼可能被入侵?”銀彩的神色變得有些凝重。
仿佛是為了證明銀彩的話是錯的,他話音剛落,窗子突然碎裂,一個人飛進教室,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就不動了。
此時,外麵也嘈雜了起來,呼喊聲不絕於耳,銀彩向教室門口衝去,藍若緊隨其後,眼前的景象讓藍若感覺喉嚨有些發幹,一個從頭到腳都罩著黑色鬥篷的男人被學生包圍著,他的麵目隱藏在帽子底下看不見,包圍圈很鬆散,那是因為,學生們的臉上都寫滿了恐懼。
一個學生大吼道:“大家別怕,他隻有一人,四階以上的武道院學生結圓陣圍住他,煉金院和言靈院的學生在外圍準備魔法。”
那個黑衣人站著不動,包圍他的學生也都紋絲不動,隻有冷汗不斷滲出,周圍的學生越聚越多,但仿佛受到了某種壓力,沒人敢於交談,也沒人敢於動手。
突然,黑衣人的鬥篷微微一抖,身形一搖,沒有人看清他的動作,包圍他的圓陣就被衝散了,他仿佛化作了一陣黑風刮入了人群中,他或是抓住學生向上一拋,或是以掌力把靠近的學生拍飛,學生們毫無抵抗能力,就像紙片一樣被翻攪起來,在空中飛舞,哭喊聲尖叫聲響徹了整個學院。
藍若看得呆了,不禁咽了一口唾沫。銀彩倒吸一口冷氣說道:“這個人的體術,實在太可怕了,他甚至沒有釋放出鬥氣,就把這麼多人玩弄於鼓掌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