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子衿來到嵐茨身旁時,她的身上已經濺了無數血花了,嵐茨皺眉道:“青子衿,戰場上不要亂跑,我們第一隊是一個整體。”
青子衿默默點了點頭,心裏卻想著別的事:我救了他,他卻那樣對我,哼,不管他了,那個傻瓜死就死了吧……可是,也不知道他胸口的傷重不重,唉,希望他別再那麼天真了。
這時,一頭炎龍忽然俯衝下來,落在了第一隊隊員的麵前,龍翼掀起的烈風讓青子衿回過神來。
天空上,隻剩下一頭炎龍在盤旋,這頭炎龍上年輕的龍騎士很慶幸,他沒有被青天的黑箭射中,而現在青天在和主帥銀眼的陰狩對峙,必然無法顧及自己了,那麼,試問這個戰場上還有什麼東西能阻擋一個炎龍騎士的突進?他很激動,這是他第一次出戰,這場戰爭十分關鍵,如果能立下功勞,那麼自己以後的前途一定會一帆風順,說不定還能混到將軍甚至主帥地位。
他喜滋滋地想著,忽然看見北境右軍的統帥居然一馬當先殺到了己方的陣中,他有些生氣,覺得對方實在太小看南境的軍隊了,他又發現那人居然是使用火係言靈的靈者,他嘴角忍不住翹起來,誰都知道,炎龍對火焰免疫,那麼,那個大將不正是一塊唾手可得的肥肉嗎?如果能殺了他,自己至少官升三級,到時候龍騎士團團長也得聽自己的調配。
獵殺敵方大將所帶來的榮耀和軍功誘惑著他,無盡的意淫使他自信心瘋狂膨脹,他忘了陰狩強調的絕不可擅自對敵方大將出手的命令,決定向北境右軍統帥發起突襲。
右軍統帥櫻宮林道棄馬步行,深入敵陣,對於他這種等級的靈者來說,坐騎基本上隻是個負累,沒有人敢於靠近他,即使是北境的士兵。
因為他周身燃燒著熊熊烈火,十幾米高的火焰巨人的上半身把櫻宮林道包裹在其中,那是林道自創的七階言靈——炎神伽具土。
伽具土是一種十分消耗靈,但是同時也具有壓倒性破壞力的術式,它就是櫻宮林道的化身,暴戾而瘋狂,它口中噴出的火柱堪比龍息,能融金化鐵,它每揮一次手都會有幾十個士兵化為焦屍,即使那些士兵中也有北境的將士。
櫻宮林道之所以得到重用,正是因為他敢殺,擅殺,嗜殺,他從內心深處渴求著殺戮。
林道忽然感覺頭上有勁風拂來,火巨人隨心而動,從身體中抽出了一把火焰凝聚成的太刀以神鬼莫測的角度和速度斬去,炎龍發出一聲嘶吼,被這炎刀斬落在地,炎之太刀的威力絕不遜色於六階術式,卻沒能帶給炎龍很大傷害,可是,炎龍上的那位龍騎士卻沒能擋住這雷霆一擊,被燒成了灰燼。
炎龍墜落在地上,雖然龍族的身體堪稱鋼筋鐵骨,卻也摔了個七葷八素。
林道看著炎龍無趣地打了個哈欠:“本座還以為是什麼飛蟲呢,原來是龍啊。”
炎龍上的騎士雖然死了,但炎龍的戰意並不稍減,剛剛它已經知道了,眼前的這個人類的火焰術式並不能殺死自己,它憤怒地發出一聲咆哮,四肢著地向櫻宮林道爬去,想要把這個人類撕成碎片。
林道嗜血地笑了:“本座的焰啼在顫動,它一定很想喝你這個畜生的血,你的血,是什麼顏色?是冷的,還是熱的?”
林道伸手握住背後的大太刀焰啼,炎龍警惕地停下了腳步,它古老的血脈在提醒它那把刀很危險,它猶豫了一下,直立起身振翅想飛,那一瞬間,是它膽怯的瞬間,也是它最弱的瞬間。
“鏘——”沒人看見林道的焰啼是如何出鞘如何歸鞘的,隻見炎龍的後腿齊膝而斷,玫瑰紅色的血液噴湧而出,它失去平衡摔倒在地,然後仰頭發出淒慘的悲鳴,然而那悲鳴也戛然而止,它的脖子上出現一條血線,然後碩大的龍頭滑下它的脖頸。
“北之刀劍使,炎刀櫻宮林道,果然名不虛傳。”一個質樸的聲音讚美道。
林道看見眼前普通農民般的中年人時,不禁眉頭一皺,歎道:“沒想到最棘手的家夥居然讓本座給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