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高浪大,浮島在波濤起伏的海中搖晃得厲害,但對於已經習慣了大海風浪的羅烈來說,這影響卻微乎其微。他在浮島錯綜複雜的鋼架結構、梯台和過道間快速潛行,動作敏捷輕盈精準,像是一頭正在追蹤獵物的山貓。
這群惡狗的首領,看來在軍事方麵隻不過是個半吊子,甚至連半吊子都算不上。或者也因為風雨襲擊的原因,整個浮島上,他們僅僅隻布置了兩個明哨,至於暗哨,則根本沒有。
在底部平台活動的明哨,頭顱已經提在羅烈的手中,而浮島頂部哨塔中的明哨,也早在風雨來臨的時候就躲到了背風的哨塔裏麵。當羅烈找到他的時候,這個倒黴鬼睡的就像是一頭死豬。
冷漠注視著睡夢中的哨兵,羅烈隨手一耳光扇了過去。他既然已經答應了那些死去的亡魂,要用鮮血和恐怖為他們進行祭奠,那麼他就絕不會讓任何一個凶手毫無恐懼地死去,喚醒這條惡狗,不過是第一個步驟。
耳光不輕不重,在大雨滂沱的海上,它所引發的聲音傳不出一米,但力度卻能讓哨兵從美夢中驚醒。
“啪”的一聲脆響,身形略微有些虛胖的哨兵像是一隻受驚的兔子般跳了起來。
羅烈背著光,站在狹窄的哨塔門口,把身後昏暗的燈光擋得結結實實。哨兵使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想要借著燈光看清他的樣子,但不管如何努力,卻隻能看到那一雙灼灼發光的狹長雙眸。
當哨兵的視線下移,看到羅烈右手的時候,那顆正滴著血水,還帶著一截脊椎的新鮮人頭立刻使他睡意全無。哨兵迅速伸手,想要抄起肩上的武器,可他的手臂才剛剛抬起,就變成了捂住咽喉的動作。
羅烈伸出兩根鋼柱般的手指,在哨兵喉間重重一彈。“喀喇”一聲極微弱的輕響,哨兵的喉結就在他這一擊下粉碎。哨兵喉部痙攣,幾乎不能呼吸,更不能發出聲音。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捂住自己的喉嚨,在劇痛侵襲下渾身顫抖。
然而,這僅僅隻是死亡的開始。
閃電般再次出手,羅烈指尖瞬間生長出來鋒利的刃爪,輕易就割裂了哨兵的兩臂肌肉,挑斷了連結的肌腱。兩條完整的手臂轉眼就離開了它們主人的肩膀,掉落在地。
鮮血從哨兵的斷臂處噴湧出來,羅烈的雙手也毫不停頓地用力按在了上麵。
除了最開始噴出去的少量鮮血,哨兵斷臂處湧出的血液全部集中到了羅烈的手臂上,然後在開始滴落之前,就被他通過手臂上的皮膚肌肉吸收幹淨。
由於羅烈彈指的力量恰到好處,哨兵的喉結雖然碎裂,卻沒有完全壓住氣管,還能讓他勉強呼吸,不至於讓他太快死亡。
哨兵雙眼圓睜,他無比清醒地看著自己的鮮血被身前惡魔般的男人用手臂一滴滴吸收,完全不似人類,於是心裏的恐懼不斷放大,直至充滿他的所有思想。快速的失血讓哨兵產生了幻覺,恍惚中他覺得自己已經身臨煉獄。
最終,在極度的恐懼中哨兵被吸幹了全身的血液死去。但羅烈卻並沒有因此就放過他,而是如對付他的同夥一般,將他的頭顱生生拔了下來,然後提在手中向浮島下層的居住區走去。
浮島的居住區並不大,由二十個巨大的油桶所構成,它們沿著浮島的內牆排成一圈,被牢牢地焊接在地麵和牆體上,這給羅烈的殺戮提供了便捷。
一個個殺人者在睡夢中被喚醒,然後在恐懼中一點點死去。羅烈卻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會殺錯人,因為這些家夥個個都在自己的脖子上刺下了一個齜牙咧嘴的狼頭,想必,這就是他們團夥的標誌。隻是在羅烈的眼裏,看上去猙獰可怖的狼頭更像是瘋狗的肖像。
風高浪大,暴雨傾盆,黑暗夜幕中的羅烈就如死神般冷酷冷漠地收割著生命。一顆顆生生拔下來的人頭被他逐一掛到了浮島平台晾曬幹魚的架子上,這是祭品,也是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