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柏道館裏充滿了歡慶的氣氛!
以前連續幾屆都很難殺入複賽的他們,在今年的道館挑戰賽中,不僅以小組賽全勝的戰績殺入複賽,居然還不可思議地打敗了去年的四強之一堅石道館!
雖然鬆柏所有的弟子都夢想著有一天鬆柏可以重振雄威,再次擠入岸陽一流道館的行列,但是勝利來得這樣迅速和突然,還是太過超出他們的想象了!
“百草今天真是太帥了!”
“是啊!哈哈哈哈,就像天龍八部裏的神功,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堅石道館的林鳳肯定想不到百草居然也會冷笑,而且比她冷笑得更加有殺傷力!”豐石向來是武俠小說迷,他一邊和大家一起打掃庭院裏的衛生,一邊津津有味地回味今天百草和林鳳的那場對局。
“是啊,沒想到百草竟然這麼厲害,連林鳳都能打敗。”吳海高興地揮動掃帚,甕聲甕氣地說。
“百草超厲害的!她出賽以來,一場都沒輸過!”阿茵激動地說,“哎呀,你們覺得百草像不像神秘的武林高手,一直默默無聞,突然間就稱霸天下!”
“是啊是啊,超級像呢!”
“我原來以為,秀琴師姐受傷不能再參加比賽,咱們鬆柏一定不行了……說不定連小組賽都出線不了……”萍萍哽咽起來,“……幸好還有百草……”
“就說你是瞎擔心!”仿佛她自己就是百草一樣,曉螢驕傲地挺起胸膛,大力地拍拍萍萍的肩膀,“有百草在,你放一百個心啦!”
“若白師兄也很棒!”
“那當然!其實亦楓師兄雖然輸了,可是打得也很帥!”
“是啊是啊!……”
激動中的鬆柏的弟子們原本想找個熱鬧的大排檔,為若白師兄、亦楓師兄和百草大擺慶功宴,痛痛快快地慶祝一番。但是若白師兄居然還是像平日一樣淡然,仿佛戰勝堅石道館對他並沒有多大的影響,說,比賽還沒結束,今晚照常訓練。
訓練?
可是明天是對陣賢武道館啊,眾弟子們麵麵相覷,誰也不敢說話。其實,還是今天去慶祝比較好,等明天敗給賢武道館,肯定就不會有今天這麼好的心情了。
還沒比賽,就說肯定會輸這種話,是很沒骨氣的吧。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明天跟賢武道館之戰是必輸無疑的。除了不可戰勝的廷皓和婷宜,聽說那個新冒出來的申波,好像實力也不容小覷。
若白、亦楓和百草同他們比賽……
“來吧!即使咱們鬆柏道館明天會輸,也要輸人不輸陣!”趕走心頭的陰雲,曉螢氣勢滿滿地對同伴們喊,“咱們今天養精蓄銳,多喝胖大海,把嗓子養好,明天一定要把加油喊得聲勢如虹,成為全場最響亮的啦啦隊!”
“對!沒錯!”
“今天的紙喇叭很好用,咱們多做點,明天人手一份!”
“說不定會有其他道館的啦啦隊抄襲咱們的創意,所以咱們要好好想想,爭取想出來更棒的加油方法!”
“咱們要不要統一著裝啊!或者在額頭綁上‘鬆柏必勝’?”
“咦!好主意!那誰去買紅布條去呢?”
“我去我去!”
興高采烈地討論著明天如何為鬆柏加油,弟子們盡量不去想比賽的結果會怎樣。咳,反正大不了就是輸了唄,反正他們也沒期望過鬆柏能戰勝賢武。能夠殺入複賽,能夠打敗堅石道館進入複賽第二輪,已經是了不起的勝利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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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練功廳回到房間,已經夜裏十點了。身上的道服全都被汗水濕透,頭發也濕噠噠地黏在臉上,百草推開房門,見曉螢正在給洗臉盆裏倒水,聽到她進來,頭也不回地說:
“你先來洗臉吧!”
百草一怔,說:“你還沒睡嗎?”以往的這個時間,曉螢都已經開始睡覺了,所以每次如果練功回來的晚,她都會輕手輕腳唯恐吵到她。
“快來洗啦!”
曉螢把她拉到洗臉盆前,神神秘秘地說:
“你有沒有聞到什麼特別的味道?”
“是水裏加了什麼嗎?”仔細地聞了聞,好像是水裏有股跟以往不同的氣息。
“哈哈,你聞出來了啊,”曉螢得意地笑,“阿茵說如果往洗臉水裏加一點薰衣草精油,可以幫助睡眠,放鬆心情。我就用她的精油,倒了三滴進去,你好好聞一下這個水蒸氣,多洗一會兒,聽說精油可是很貴的呢!”
精油……
百草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東西,不過確實還蠻好聞的。她深呼吸幾下,又用溫水拍在臉上,洗了一會兒,疲倦的睡意漸漸上來了。
今晚訓練的時間特別長,前幾天的比賽,都是練習到最多九點鍾就結束了。用若白的話說,比賽前練得太多,反而容易使得肌肉僵硬。可是,今晚若白好像忘了,他臉上的表情異常凝固,完全不知停歇地練習,甚至絲毫沒有分神給她和亦楓。
關了燈。
屋裏黑暗下來。
曉螢的聲音小心翼翼地從旁邊傳來:
“百草,你睡了嗎?”
“還沒。”
閉著眼睛,雖然疲倦得恨不得馬上睡著,可是百草的腦子裏卻亂亂的,心裏也緊緊的。明天就要對陣賢武道館,她將會遇到婷宜。
婷宜……
“我覺得,百草,從道館挑戰賽開始以來,你的表現早已經超出了所有人的期待,是一個大家都沒有想到的驚喜!”曉螢側過身子,用力地對她說,“所以,你不要在意明天的比賽,輸給婷宜沒有什麼,你已經很棒很棒了,我們以你為榮!”
所以說,她肯定會輸給婷宜,對嗎?
呆呆地望著黑暗中的天花板,百草腦海中一遍一遍回憶那次跟婷宜的實戰,快如閃電的出腿,一次次地被擊中,一次次重重地摔倒在墊子上,她猛地閉上眼睛,呼吸紊亂得有些喘不過氣!
曉螢睡著了。
月光灑照在床邊,蟲鳴聲從窗外斷斷續續地傳來。躺在床上,百草閉著眼睛,久久地睡不著,腦袋反而漸漸痛起來。終於她坐起身,又穿上道服,輕手輕腳走出房間。
一彎月亮靜靜地掛在夜空。
此時的鬆柏道館異常寧靜,道路兩旁屋子裏的燈全都熄滅了,深夜中的練功廳隻有一個淡淡的剪影。百草拉開紙門,裏麵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她也沒有把燈打開,隻是盤膝坐到了墊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