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魚就那樣坐在冰冷的路上,就像一尊雕像,沒有生命隻是軀體,不知冷暖。目光渙散,眼神呆滯,這樣的她估計所有仔細觀察的人都會心疼。
如果,心疼我的人是你,我欣然接受。如果,心疼的人是其他,那我寧願不要,一分一毫都不要,我不想欠任何人。
這樣的江小魚似乎是略顯倔強和固執了,她扯起嘴角傻笑,現在的她估計打死也不會說這樣的話。已經好一陣沒有車從她的身邊經過了,估計酒會已經結束,她想著這些,卻一直沒想今天晚上怎樣回家。
左耳隱約聽到了熟悉的轎車聲,蘇離的身體一震。右耳也聽到了陌生的轎車聲,江小魚身體一縮。聲音交錯混合著,由遠及近,直到兩輛黑色的轎車同時在蘇離的麵前急刹車,她嚇得閉緊了眼睛,用手遮住了頭。
一聲焦急的開車門的聲音,‘啪——’江小魚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人用力地拽住,她瑟瑟地睜開了眼睛,印在眸子裏的是洛天義憤填膺的臉,她看到他的眸子,裏裏外外都冒著怒氣。
“江小魚!你這個笨女人,究竟是什麼做的!都不知道回去嗎?我不來你就不知道回去?你就這樣一直坐在路上!你是豬嗎?豬嗎?啊?!”洛天的聲音大的出奇,一聲聲,仿若都可以將四周歇息的生物都從土裏翻出來。
江小魚嚇得全身顫抖,她看著此時的洛天,眼底裏除了憤怒還有滿滿的焦急,她的眼睛瞬間就那樣濕潤了。
“江小魚!你就不能不要像個孩子一樣到處亂跑嗎?你不知道這樣會讓人擔心嗎?你不知道會有個人在你可能走過的每一個角落翻天覆地地找?要是找不到你,我該怎麼辦?要是把你丟了,我該怎麼辦?”
西決哥哥,當年在這座城市,除夕嘈雜的夜市,江小魚記得他就是那樣吼她,一個勁兒地後她。她終於還是經不住記憶洪水的侵蝕,眼眶裏飽滿的液體奪眶而出,從眼角滑落,在路燈下反光。她向前小跨了一步,整個人撲到了洛天的胸膛上。
嗚咽,抽泣,不住顫抖的瘦削的肩膀,在洛天的眼皮底下不斷的放大。
他是生氣,第一是氣江昊突然在家裏昏倒,帶到醫院檢查,原來已經是肺癌晚期,江昊早就知道了病情卻一直瞞著他,隻是怕他擔心。可是,他也是把江昊當做這個世界上除了江小魚之外的獨一無二的親人,所以他才會那樣的生氣,一直等著江昊在醫院把所有的檢查做完。第二是氣江小魚不知道回家,他以為,他沒有去參加酒會,她就會早早地回家,畢竟是沒有一個人是熟悉的,那樣的環境她也不喜歡。沒想到等他開車車回去的時候,家裏根本沒有她的身影,她身上又沒有手機,打電話到顧墨北那裏居然說已經走了很久了。
他想著這半個小時,他開著車尋找她的身影時,心裏那股竄起的緊張和憤怒,他就知道,江小魚已經在他的心裏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