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4章 把一切都推到(1 / 2)

武宸下班回家的時候在路口買了份暗黃的舊報紙,看看那些文字,無非是那些非要在塵埃裏開出花來的才女們的隕落。訴說著男人們的不是,可有對他們盛著滿滿的期望。念的,怨的,除了男人,還是男人。張愛說過,有容貌的女子用容貌取悅男人,有思想的女人用思想取悅男人。囊括天下飲食男女。

小區裏的觀賞類植物都蓬勃向上,桃花也燦若它自個。以前,武宸一直不能接受桃花。覺得那裏麵有一種陰雨天衣服洗了沒幹的髒。後來才知,那是大俗大雅之物。黃藥師愛,唐寅愛,真名士,自風流。老了的時候,武宸想著也在自己的房前屋後種上大片大片的桃樹。等到來年的春天,滿眼的燦爛,人都端然,歲月靜好。

隔了幾日,武宸給紫寒發了第二條短信。

我是不是很沒完沒了,沒完沒了,沒完沒了……

紫寒回:嗬嗬,正跟朋友吃著火鍋唱著歌呢。

武宸沒有回了,她突然很受傷。她這麼的苦惱,而他確實那麼的快活。一點也不對等,一點也不平衡。

沒有煩惱的生活,沒有葉子的花,大抵一類。朦朦雨天,橋下的街心花園,紫紅色的一串串,少女的白羅帳,風來的時候,窗子開了,長發如瀑,泄了全部的秘密。但人們不該愛那花,沒有煩惱,過於美好的生活,也多是平淡如水的。

天才少女的自矜自愛自戀,往往葬花情結纏繞。成也自戀,敗也自戀。森茉莉,耽美;張愛,心經;潔塵,中毒。

武宸,成長中。

李商隱作無題詩之多,以致後人都不好意思以“無題”來命名了,於是就取詩的前兩個字,《錦瑟》便為其中的一篇。從沒研究錦瑟晦澀到了何種程度,總之是一種馬蹄達達打江南而過的愁緒。

三十年代的上海與七十年後的武漢,有些神合。電車,隻是沒有玲玲聲。武宸,女教員,牙膏一般沒有形狀。其實大概是有些形狀的。武宸總該還會有她的精彩的。它遲到了,但終究它還是會來的。

她繼續一廂情願的與他聯係,從最初的欣喜轉變成了尷尬。於他,她是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的。反正女孩子願意跟他聯係,他也不吃什麼虧的。

武宸像是一下子想清楚了,自己留戀不過是愛著的自己,愛著的情緒,愛著的心境,至於實際的那個人,也不一定非要是紫寒不可,同樣可以是別的人。

她寂寂的走在白色水泥上,路旁刷白了的牆壁,綠的郵局,還有藥材的香,迎麵而來還是沒有一夜變老的女學生。她們有老師,聽課,做筆記,有要好的小姐妹,還有成堆的未開封的未來。

青春祭。

很多年前,讀到這個詞,武宸隻覺得是造作,強說愁,而今隻覺得貼切,再也沒有的。青春後的自己祭奠青春的自己。墓誌銘寫著,一個青春美好的女孩,有著丁香的淡淡憂鬱和海棠的些許俏皮,有些光芒但總是陰天,有些深刻但都是學生腔的,不過還是曼妙的年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