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袍近衛盡職盡責全程護送流希兒走進‘迎客樓’的頂層,屬於星宿大人的房間。侍女們在狹長的走廊前恭候貴客到來,一路走來,他看見麵容莊嚴的侍衛們手持紅纓長矛,冷漠注視他前行。快接近前些天所見那位美少女的房間,他莫名有些激動,她找他能所為何事呢?無非就是問些爺爺說過無數次翻天溝的經曆。
越往裏麵走,走廊兩邊的侍女不同於外麵,清一色的美人,穿著花色衣裳,半露豐滿的胸脯,手中提著裝有鮮豔花瓣的花籃。隨著流希兒每走一步,每經過一個少女,都會享受到漫天花飛的洗禮,對此他稍稍動容,並無多想。守衛房門的星月禦衛們,穿著暗金色的鎧甲,頭戴鑲有銅牙、披著長長彩羽的短吻盔,麵戴富有神秘色彩的黑白麵罩,隱藏於其下的數雙黑眸牢牢盯著眼前這位少年。
“讓他進來吧。”若有若無的嬌音從房內傳出。
禦衛們輕輕推開房門,恭迎客人進門。流希兒發誓他雖然窮得隻剩一身臭皮囊,但因為結交村裏地主家的兒子石頭,得以時常到‘迎客樓’玩樂。可以說他或多或少了解‘迎客樓’所謂的雅閣,然而今日所見絕非昔日的雅閣,地板鋪著厚厚的紅花作毯子,隨處可見散發幽蘭香氣的奇異花。主廳不見佳人,他隻好硬著頭皮往閨房走,左手不禁捂著急速跳動的心髒。既是大齊最有號召力的權臣,又是聞名天下數一數二的美女,怎教他這個小小漁民不緊張、不害怕。
果不其然,星宿大人慵懶地躺在床上,盡管披著火紅如真焰的麗裳裙,卻依舊無法遮掩側露兩截雪白的長腿,戴著神秘的麵紗,那雙明眸如鏡月的妖異紫色瞳眸,有意無意斜睨給她磕頭行禮的少年。
“賤民流希兒,拜見星宿大人!”不聽到她的恩準,他絕對不會抬頭,更別提起身。這是大齊的律令,凡夫俗子跪見王族,沒有得到允許,絕不能擅自起來。
少女嬌弱的聲音飄進他的耳中,“起來吧。”
流希兒不敢直視近在咫尺的少女,這是來自骨髓裏的王族威嚴,自古以來都是如此,所謂的人人平等在戰火連天的戰國時代絕無可能。
“本公主先代官府跟你說聲道歉,你爺爺確實沒有勾結海妖,是本公主授意掌管占卜的易天師胡亂瞎編所致。”齊詩芮起身,隨意一句話差走侍奉她的侍女,使得香溢滿屋的雅閣隻剩她和他。
“哪裏,不敢當。”流希兒微躬欠身,到嘴裏的話被他生生咽進去:當初爺爺就不該跟隨大爺爺一起出海,更不應該陪同當朝權臣之子前去險惡昭著的翻天溝。若非要定他的罪,怪就怪在出去十艘戰船,數萬海軍,卻隻有他一人孤身回來.
“如今戰火紛飛,諸國爭霸,強國吞並弱國,實乃常事。星月神佑我齊國,派吾兄長登基為王,勵精圖治,成就霸業,佑我國泰民安。吾派遣星月使者遍尋世間奇珍異寶,隻為練成長生不老藥,保吾兄長霸業永存。”少女緩緩敘來,與少年的距離隻有一步之遙。一抹沁香含苞待放。
有種被人看穿的錯覺。流希兒隻覺腦海裏全是少女的重影,無論他百般搖頭試圖擺脫虛虛實實的倩影,卻是一步步深陷其中難以自拔,甚至放映著他點點滴滴的回憶.六座奇形怪狀的石山。忽然,胸口有股暖流蔓延全身,像是重獲新生般,那張美若天仙的臉龐頃刻間破碎,他才得以從夢中蘇醒,不知不覺背後生起細密的冷汗。他終於明白為何屋內充滿奇香,原來這一切從進門伊始,全都落入她的幻象之中。
“哦。”少女有些疑惑,似乎沒想到他會醒得如此快。不過,她已經從他記憶當中看到了什麼,冷漠提問:“你,去過翻天溝?”
“沒有。”少年一口否決,他可不想再去地獄走一遭。
“確定?如果非要吾親口說出來,其罪名你可願意背負?”她確信他一定去過翻天溝,搜魂術從未欺騙過她,因此這雙紫色瞳眸愈加邪異,冷冷盯著麵色平常的他。“欺君罔上,可是死罪,依律滿門抄斬。”少女嘴角揚起危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