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瞧這些人,哪裏是在聽琴曲,分明恨不得擠破頭皮掀開簾布。”看見周圍人無不對著那簾布後麵的可人兒擠眉弄眼,流瑩兒倍感厭惡,氣嘟嘟的道。
流希兒卻不這麼認為,先是給妹妹的碗裏夾了塊雞腿,再是給鬼藏師的空杯添了酒,然後他才隨便吃些菜。“小妹,其實你可以反過來想嘛。”比起吃米飯他更喜歡吃魚粉,“對於你們女孩子而言,能吸引如此多的男人關注你,間接肯定了你的美貌與身材。正所謂兩全其美,既滿足了女孩子該有的虛榮心,又讓路人們飽了眼福,何必過多在乎呢?”
“小子,見解很獨到嘛!”臣鬼喝得醉醺醺,心中卻在暗想獅人為何放過了他,稀裏糊塗抬手指著簾布之後若隱若現的粉色舞裙,像是夢囈道:“那女人......天仙樓的招牌藝妓之一。多少男人做夢都想睡的女人啊。連齊國王族的幾位公子都為之趨之若鶩,甚至一度抬到三千黃金,可惜她竟然賣藝不賣身。”
三千黃金,足夠改變天元漁村的貧窮,流瑩兒默默盤算,看向那道若即若離的影子,她的眼眸之中多了些色彩。
“之一?難道天仙樓不隻有一位香玉美人。”少年喃喃自語,並囑咐處於長身體年紀的妹妹多吃點。
“這位小哥有所不知,”旁邊青衣布衫的酒客,語帶輕佻的說:“想咱大齊的天仙樓,與楚國醉緣樓、大良國凰羽閣,並稱天下三大美人屋。裏麵的女人,個個漂亮絕倫。就那眼前這位香玉美人來說,美吧?”
少年懵懵懂懂的點點頭。
酒客搖搖頭,把碗裏的酒一飲而盡,滋聲道:“她還不算天仙樓的頭牌!老實告訴你,”他恨得牙癢癢伸出三根手指,“屈居第三。才第三呐,就已經美得出塵,試想前麵那兩位,豈不得賽過七仙女!”
“老兄。七仙女?我看屈尊至此的香玉美人便足夠與之媲美了。”有人跟著起哄道。惹得酒館內頓時哄笑不已。
悅耳的樂音戛然而止,琴弦了了,惹人聯想翩翩。女婢把兩邊的簾布漸漸拉開,鼎鼎大名的香玉美人即將登場。不過,在此之前老板娘滿麵笑容地走上台,執著牡丹的輕羅小扇,剛好擋住眾人的視線,媚笑道:“各位客官,人家佟玉美人大老遠從淄臨移駕咱天雨城,說累嘛也不累。奈何姑娘家身子柔弱,又親自奉獻一曲小調,好不好聽客官們心裏明白,怎麼著咱們也不能寒了她的心呐。”
“別廢話,直說多少錢香玉美人願意與我見麵!”一身純黑錦緞長袍,腰間別著晶瑩剔透的圓潤玉珠,身邊站著兩名虎背熊腰的侍從,俊俏的小生豪言道。作為天雨城城主李承德的長子,為見天仙樓的仙女,花點意料之中的金錢算得了什麼......
“哼,又是一位花花公子。”靠近窗戶那桌的女人冷言道,手上正忙著剝花生殼。她的同伴,也就是戴著魚白麵具的黑衣男,無意間發現了坐在斜對麵的流希兒,不由得想得某些有趣的事,於是他輕輕推了推她的手臂,示意她望斜對麵看去。
“竟然是那個小流氓!”伊菲心中陡然升起怒火,恨不得當場撕碎這流氓。卻被黑胡子強製摁住,隻聽他說:“別忘記了,這是齊國,濫殺無辜百姓,觸犯大齊律令。屆時官府絕不會輕饒了你,順帶還拖累了我們。”
聽聞有位公子哥出價喊到五千兩,頓時全場鴉雀無聲。尤其是出價三千兩的城主之子李天順,咬牙切齒回頭望去——果然是他——天雨城首富之子吳雍。後者漫不經心地點頭回敬,兩名漂亮的侍女為之輕輕搖曳小扇。
老板娘先吩咐香玉美人回房休息,再次走到台前賣弄風騷,“唉喲,兩位公子皆是本城最有權勢最有財富的象征,咱家佟玉承蒙兩位錯愛,感謝之至。但是,”她話鋒一轉,讓不少自覺沒財力沒權勢的客人提起精神,“想必各位客官應該知道,天仙樓的三位仙女每天隻見一位客人。至於客人是否權貴之身,是否萬金纏身,並非選人根本。說到底,都得要看香玉美人親自欽點。奴家也是頗為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