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多,你幹什麼呢?”
小多笑的一臉憨厚:“琴操姐,雲公子說酒樓裏桌子通常是最安全的避所,他還特意叮囑了,要我好好保護琴操姐,你看起來武功如此不濟……”
話未說完,沈琴操勃然大怒,伸手搶過那張雕花大桌從樓上扔了下去,就像扔姓雲的那個混蛋。
打鬥並沒有像他說的那樣持續蔓延,反而因為沈琴操砸下去的那張桌子而結束。
沈琴操再往下看時,隻剩那張被摔爛的雕花大桌孤零零地躺在街頭,對麵樓的姑娘也早因為那個男子離去哄然散場,沈琴操倚在欄杆上,望著天際。高聳入雲的方塊建築,燈紅酒綠的繁華街道,一點點的在她腦海裏清晰。
樓下,一抹黛色的身影在炊前忙的不亦樂乎,哼著小曲忙前忙後地在桌子上擺菜肴碗筷。
吱啦的一聲,大門被人推開,門外閃進了兩個絕色的女子。
“呼……呼……”兩人的臉跑得通紅,不停地喘著粗氣。
身穿月白色絹花水裙的沈雨塵豪沒形象地抱著茶壺灌了一大氣,而後把茶壺遞給沈雲歆。
“呼——累死我了,聽說了嗎?遼逐兩國開戰了,死傷那叫一個慘重,嘖嘖嘖……”沈雨塵滿臉八卦主義者的神情。
沈習施從容落座,把盛好的米飯推到沈雨塵麵前,“我說呢,最近酒樓多了很多難應付的客人,客人也比之前多出好幾百,怕是千方百計來桃源避難來了。”
“何止,雲城,錦都,霜城,瑯祀各地也都來了很奇怪的人,不是說桃源與世隔絕不是一般人能進來的嗎?如果按這樣說的話,來的豈不全是高手?”沈雲歆一臉誇張的樣子。
“你見過白衫飄飄衣冠楚楚,長的人模人樣嘴巴卻惡毒到不行的高手?”沈琴操捂著餓得咕咕叫的肚子大罵下午那個欠揍的毒舌男。
花江樓的斜巷裏,一個走得跟蹌,略顯老態的背影漸漸靠近後門。門後的偏院裏,沈習施微笑著看沈雨塵高談闊論,沈琴操心急辯駁,沈雲歆放肆大笑。
同樣是傾城的麵孔,性格卻大不相同,沈習施精幹穩重大氣活潑,沈雨塵豪爽開朗一根筋,沈琴操直來直去,不拘小節,沈雲歆稚氣未脫,懵懂可愛。她們天真無邪,心地善良,從車水馬龍的喧囂城市街頭莫名穿越到戰火紛飛的年代……
亂世中,不用富可敵國,不需傾城美貌,隻要此刻,她們能堅守自己的那份善良,在荒涼人世中相偎相依。
北理之戰,死傷慘重,遼國危在旦夕。
門外的人沿著門檻坐下,忽而失聲狂笑,手中的酒瓶咕嚕嚕地滾到地上。酒緩緩從瓶中傾出,灑在地上,映出了天上半圓的月亮。他笑著笑著,笑出淚來,倚著門漸漸閉上雙眼,淚水毫無聲息地落在錦袍上,模糊了灑在身上的月光。
十載光陰歲月如梭去,桃潭忘年何時故人還?
十年未見,忘年老友,你可還在否?
不知不覺中,夜己過半,月光滲入茫茫霧氣,籠罩著沉睡中的雲城。
“死人啦,來人啊——”隨著一聲慘叫,花江樓對麵的同福客棧漸漸喧鬧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