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的聲音,在這一刻,顯得尤為的刺耳,讓時念很是不耐煩。
“換什麼衣服,爺爺隻是睡著了!”
時念自欺欺人的吼道,吼完之後愣在原地,他這又是在和誰強調?辛佑還是周圍的傭人,好像是他自己?
心裏清楚,就算在怎樣去解釋,爺爺不在了,就是不在了,這是事實。可他就是不肯相信,如同兩個月前母親的突然離世一樣,讓他猝不及防的心痛。
看到辛佑沒有回答他,時念茫然的冷笑了兩聲,身子不由自主的開始後退了幾步,看著周圍的一切,不可置信般的搖著頭。
一切都變了,變成了不可控製的黑色,就連高高掛在天上的太陽,都被這些黑色衝淡了色彩,毒辣的陽光,也收斂了不少。
時念望著望著,忽然,眼淚便不受控製的悄然而下,原來他終究留不住任何東西,爸爸是這樣,媽媽是這樣,紀優璿是這樣,爺爺還是這樣!
院子中忙碌的傭人看到時念這般絕望的表情,都很是震驚,他們眼中看到的時念,不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就是一臉的深沉。
今天這樣,還是第一次見到,也是最讓人心痛。
兩個月前時府才剛剛辦過喪事,大家都是知道的,那個時候,都在惋惜可憐時念失去了母親,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大家再次目睹了時念失去了爺爺,這份心痛,不是常人能夠理解的!
辛佑走過去,拽著時念回了房間,將手裏一直捧著的孝衣遞給了時念,“換上吧,前廳還等著你呢!”
時念茫然的抬眸,對上辛佑的眼睛,“嗯。”
慢騰騰的脫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走進浴室衝了澡出來,換上了一身黑色的衣服,辛佑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說道,“王上旨意,就地安葬,不得返回帝都,違令者,殺無赦!”
清冽決絕的聲音,響徹在時念的耳邊,時念驀地回眸看向辛佑,他清楚的知道辛佑不可能有膽子假傳旨意,也不會欺騙自己。
但是這樣一道薄涼的旨意,聽到心裏總覺得不是滋味,從辛佑手中接過黑色的絲帶綁在了手臂上,如同母親一般,不得回帝都,也如同母親一般,不可大張旗鼓。
這些都是王上的旨意他知道,但是,卻無法接受。“什麼時候?”時念的聲音,響起的很突然,讓正在看他整理衣衣服的辛佑,突然的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
“明天。”簡短的回答了時念的問題。
時念沒有說話,愣了片刻才抬步向外麵走去,這便是所謂的王權,一道旨意,你便不可穿孝衣,身為王爵,隻能為王上身披孝衣,連自己的母親都不可以。
多少年來,時家多少代祖先都背著不孝的罵名,承受著多少百姓的期望,這個王爵,他可不可以不要。
時念一直都沒有停留的走到了前廳,他害怕,害怕走慢了,他便會沒有勇氣走到這裏。
整個前院的人並不多,一直瞞著媒體,因此也隻是通知了幾個人過來,簡醫生一直在主持著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