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荒宅遺事十六(1 / 2)

柳生下了樓,他長籲了一口氣,走出了這間旅館,柳生不知道何去何從,他的前麵是片大山,夏日裏,綠蔥蔥的很好看。柳生想著要不去山裏住幾年,他沿著公路慢慢的前進,朝著大山的方向走過去。

柳生走的很快樂,他忍不住的哼起了小曲兒,雖然沒有什麼調兒,但是這並不妨礙表達他快樂的情懷。柳生喜歡山裏,他可以自己活著著,不顧忌世人,不顧忌生死,什麼都不用顧忌,想說話就唱歌,想安靜就釣魚。

如果可以柳生寧願永遠活在山裏,不見世人。

柳生突然聞見了死亡的味道,他向前望去,就看見一隻死兔子躺在馬路中間,也許不知道死了多少天,都爛了,發出了腐敗的爛肉的死亡味兒。

柳生動了動鼻子。

他終於想起來了,他在樓道裏聞見的那股濃烈的香水味道裏也有這麼一股子腐敗的爛肉的味道,柳生安靜的站在馬路上,停止了歌唱。他想,這也許就是張林麒的凶劫了。

他聽見身邊的汽車呼呼的飛馳而過,帶動的風吹著動他的衣服。柳生又往前走了幾步,他是不願意多管閑事的。

柳生突然重重的歎了口氣,他轉過身去,朝著來時的路奔跑,張林麒的凶劫來的太快,也太恰巧,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是這個時候,早一些,晚一些,就都跟柳生沒了關係了。

張林麒並不知道自己的凶劫來了,他的手裏放在門把上的時候很高興,他打開門諷刺的笑:“喲,怎麼又回來了。”張林麒的話接著就卡在了嗓子眼裏,他的眼前哪有柳生的影子,他的眼前空無一人。

可是他聽見啪啪的腳步聲,張林麒低頭一看,一個紅衣金褲的小女孩正抱著兩個嬰孩往朝著他走。他這一低頭,正好從上往下看正好看見小女孩裹著紅紗巾露出的臉,這張小小的臉全爛了,爛肉一塊一塊的掉下來,露出牙齒鼻孔,小女孩朝著他可怖一笑。

張林麒倒吸了一口氣,啪的又把門關上了。他把那個小女孩關在門外,鎖上門,吼了一聲:“滾。”然後,他對自己說:“冷靜,冷靜。”

門外還是那緩慢的敲門聲,碰,碰,碰,一聲又一聲。

張林麒猶如困獸一樣在屋內徘徊,他從窗戶外望了望,張林麒甚至想要不要從窗戶跳出去,他望了之後,想跳出去一定會被摔得稀巴爛。

張林麒緊緊的盯著門,開始的慌亂之後,他竟然慢慢的鎮定了下來。張林麒看見一枚小小的黑色的指甲從門縫裏伸了進來,張林麒舉起了房間裏的實木椅子,他等待著著,那枚指甲竟然猶如利器,把門上的鎖切割開來。

張林麒站在門邊,麵色如常,但是後背都被汗濕透了,額頭上的汗流進眼睛裏,刺得張林麒眼睛疼。

門咯吱一聲卡了。

一個穿著小紅鞋的腳踏了進來,那個鬼氣森森的小女孩進來了。張林麒神呼了一口氣,舉起手裏的椅子就朝著探進了來的那顆腦袋用力的砸過去,恨不得把那顆腦袋砸爛了。

張林麒確實把那顆腦袋砸爛了,並且歡快的發出了噗地一聲。

那個小女孩的腦袋一歪,紅紗巾散開了,張林麒完全看清楚了那張臉,那張臉上的腐肉上下顫動著,欲掉不掉,欲留不留,腐肉泛黑,骨頭發白,簡直就像是泥潭子裏鑽出來的一個骷髏。張林麒那一椅子砸下去,把她的脖子砸斷了,頭顱砸開了,黑的腦漿突突的往外冒,流到了臉上,發出連那濃烈的香水味都無法遮蓋的臭味。

小女孩歪掉的脖子搖搖欲墜的掛在身上,她朝著張林麒走過去,動作變得敏捷了起來。她手裏的那兩個嬰孩動了動,竟然掉在了地上,包裹鬆開,是兩個漆黑的幹嬰。那兩隻幹嬰渾身漆黑,動作比那個小女孩更為迅速的朝著張林麒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