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老頭的逼視下,趙闖下意識地縮了縮腦袋,然後悲哀的發現,他不僅被秦王那小崽子威脅著,現在居然還被一個老頭子嚇唬到了。趙闖剛準備站起來,和那老頭對決一番,那老頭便轉身走了出去。再進來的時候,老頭手裏托著一盆花。老頭又拿了桌上的茶杯,往裏麵倒滿了熱水,然後將美人落得香包打開,放進了熱水裏。等了片刻,老頭便將那香包裏的花草浸泡過的水倒到那花盆中。
老頭子的動作一氣嗬成,當趙闖反應過來的時候,那香包已經變成了一個破包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老頭還是踩了那破包兩腳。趙闖瞪了眼那破包,又瞪了眼那老頭,土匪頭子雖然欺男霸女,但是還是有原則的,那就是不得欺侮老人和小孩,隻是現在,他真的很想揍這老頭子一頓。趙闖氣呼呼地瞪著那老頭,心中天人交戰。
突然,趙闖的目光落到了那桌上擺著的那盆花上,隻見剛剛還開得正旺的花,如今已經開始枯萎了。趙闖連忙走了過去,湊近地看著那盆花,看了半晌,直到那花瓣徹底掉落,他才垂下頭,目光落在那破包上。
趙闖將那地上的破包撿了起來,然後從裏麵挑出一些殘渣,放在鼻尖聞了聞。淡淡的清香,趙闖剛聞著便有些昏昏欲睡,他原來以為隻是安神的作用。隻是現在,這香味似乎有些古怪……趙闖將殘渣中花的部分挑去,隻剩下一些黑色的顆粒,他再放到鼻尖,便聞到一股淡淡的苦澀的味道。
趙闖抬起頭,驚疑不定地看著那老頭:“這……香包有毒?”
老頭高深莫測地點了點頭。
趙闖頓時對這老頭刮目相看,他走到門口,四處張望了一遍,見沒有其他人,才走到那老頭身邊,輕聲問道:“是諸葛瀧那家夥派你來的?”
那老頭沒有說話,但是趙闖總覺得那老頭的臉似乎黑了一些,雖然那老頭兒裹著厚厚的布……那股臭味鑽進了他的鼻孔,趙闖連忙後退了兩步。他目光灼灼地盯著那老頭,又等了片刻,那老頭終於點了點頭。
趙闖一副‘老子早就猜到了’的模樣,在房間裏轉了兩個圈,最後感歎了一句:“還是諸葛瀧對老子好呀!”便將那老頭趕了出去。
將那老頭子趕出去後,趙闖便蔫了。這□□果然凶險,那美人也都是帶刺的,他就差點莫名其妙的沒命了。趙闖將那盆花找了一個地方放好,便躺回了床上,他用被子將腦袋蓋住,腦海中頓時閃過了許多個念頭。傳聞何氏殺了俞晚晴,都說秦王寵愛俞晚晴……那一日,何氏推開門的時候,秦王和他……這香包是何氏落下的……
這些念頭竄在一起,趙闖的腦海中形成了一個模模糊糊的猜測……
想到老六的死,趙闖的臉突然冷了下來。其實無論如何,秦王和鐵甲軍便是最直接的敵人,可惜他現在內力全無,麵對仇敵,也毫無辦法,隻能等在這裏,等著諸葛瀧來救他。
第二日,趙闖去找秦王要一些書。趙闖要了譜血劍法和無上心法,這兩本武林秘籍,在秦#王府似乎算不上什麼珍貴的東西。他隻到秦王麵前提了一句,很快便有人送了過來。
趙闖趴在床上,兩本書上下擺著,翻開幾頁,對比了一下,趙闖便發現無上心法中的畫更多一些。他將譜血劍法扔到一邊,開始專心研究無上心法起來。攤在麵前的書,左邊一頁是密密麻麻的字,右邊一頁是一張圖,趙闖盯著那畫看了半晌,才稍微有一點頭緒。
趙闖這人性子跳脫,很難安靜下來,所以看到後來,眼睛便酸澀的厲害。他緊緊地咬著唇,人才精神些。他將那畫上的穴位和筋脈走向都記住了,才盤腿坐在床上,運轉著那些氣息。以前,他的丹田之中,充滿了一股暖流,現在便是空蕩蕩的一片。他聚了半日,才有一絲細細的暖流慢慢彙成。趙闖引著那股暖流出丹田,經筋脈,行了一遍,再回到丹田的時候,突然無影無蹤了。趙闖眼睛閉著,眉頭皺了起來,他又行了一遍,隻是這一次,臉色更加難看了。如此一遍又一遍,也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次,趙闖突然覺得丹田處有一股灼燒感,那灼燒感越來越嚴重,他睜不開眼睛,身上的力氣也被抽幹了,整個人都蜷縮著倒在了床上。
似乎有一團火將他包裹在其中,他的腦子越來越亂,出現了一些零碎的畫麵。他看到了小家夥正泫然欲泣地看著他,他看到了諸葛瀧,看到了無欲僧人,看到了釋玉,看到了李辭,看到了端王妃……
突然,一股冰涼的氣息從他的胸口處傳入,那些畫麵消失了,那股灼熱的感覺也漸漸減退。似乎有一雙手緊緊地抱著他,那人抱得很緊,將他的骨頭都勒得發疼,耳邊隱隱約約有個男人在說話,低啞地安撫。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徹底模糊了,他陷入了一片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