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玉繼續道:“當年師兄的屍體是我和師父親手收的,師兄已經死了,你究竟是何人?”
釋玉仰著脖子,聲聲質問。比·奇·小·說·網·首·發對他而言,趙清離就像一道陰影,籠罩著他。他比他有天賦,更得師父喜愛,他嫉妒他,恨他。趙清離已經死了,他不可能還活著,他也不想他還活著。釋玉的腦子迅速轉動著,八年前他贏了,現在他也不能輸,即使這人是趙清離,他也要讓他百口莫辯。釋玉對趙清離,從來沒有輸過。
釋玉挺直了胸膛,臉上帶著嘲諷與逼迫。
趙闖自然絲毫不讓,瞪了他一眼:“老子自然是趙闖!”
釋玉冷笑一聲:“趙闖,你為何要扮作師兄的模樣?你究竟是何居心?”
趙闖扯了扯自己的臉:“老子倒不想要這副模樣!”
“你……”釋玉似乎很憤怒,“師兄已經去世了,死者為尊,你不僅頂著師兄的臉,還這樣……還這樣侮辱師兄!”釋玉急得快哭了,轉頭去看端王,卻見男人正直愣愣地看著趙闖發著呆。
趙闖嗤笑:“老子為何不能是你師兄?”
釋玉嘲諷出聲:“師兄性子溫和,為人友善,哪會像你,邋遢不堪,出口成髒?用你相比,簡直是侮辱了師兄!”
“聽起來似乎你很喜歡你師兄一樣!”
釋玉的目光掃過端王,然後一臉認真道:“那是自然,師兄年長我幾歲,一直待我很好,除了師父外,師兄便是我最親的人,師兄就如同我的親兄長一般。”釋玉似乎想起舊事,幾乎要落淚,“可惜師兄……師兄命終究是薄了些……”
釋玉那副深情的樣子與那些話語讓他覺得惡心。他知道這小東西會演戲,隻是時隔八年,這把戲簡直玩得爐火純青。
“因為他待你好,你便可以欺他騙他,耍些小把戲陷害他?”
釋玉皺眉:“你說什麼?!”
“你說你要吃桂花糕,他就跑了十多裏給你買了回來,你轉頭卻拿去喂狗。大冬天的,你說你想吃魚,他便砸了冰去給你撈魚,你又說那魚做的不好,給他倒了!”趙闖道,“老子生來就給你當牛做馬嗎?釋玉,你那腦子裏究竟想著什麼,為何一直要與老子作對?老子對你還不好嗎?”
以前的趙清離會忍,因為無欲僧人的教養之恩。但是現在他是趙闖,他性子本來就烈,之前勉強忍著,此時既然被發現了,就破罐子破摔,將心裏的那些話都講了出來。
釋玉聽到這話,整張臉突然白了,表情如同見了鬼,一雙眼睛瞪著他。那一瞬間,他的腦子是空白的。一陣冷意從他的背後冒了出來。
“你……你說什麼?”釋玉的聲音在顫抖,全身也在顫抖。
他幾乎認定了這人不可能是趙清離。朝廷紛爭,若有人設下陰謀,用這張臉來欺騙端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然而他即使是趙清離,釋玉也沒想過他會這樣說出來,讓他這樣不堪。昔日裏的趙清離明明不是這樣的!
“你是聾子嗎?老子說了那麼大聲你還聽不到?還要老子重複一遍?”趙闖扯著大嗓門道,然後勾了勾手指道,“你給老子過來,這一遍還沒聽到可不管老子的事了。”
趙闖頂著那張清俊的臉,卻做著這樣的動作,看起來倒沒有什麼違和感。以前是粗魯的流氓,此時變成了粗魯的美人。
釋玉道:“你胡說八道!我與師兄向來親近,又豈會做這樣的事害師兄?!”
釋玉這黑白顛倒的能力十分強,氣得趙闖幾乎想要跳起來,狠狠地跑過去揍他一頓,揍到他哭爹喊娘,把過去做的那些齷齪事全部吐出來!
端王此時還在震驚中,他驚疑不定地看著趙闖。他對於清離的記憶還停在六年前,那個黑發如墨,身體纖細的少年。少年本是活潑開朗的性子,後來卻漸漸少了話,整個人身上都添了一抹陰鬱。清離的身上是柔的,帶著一種溫和的氣息,他不識字,也懶得識字,偶爾耍些小性子,但是隻要哄哄,便依舊是那麼乖巧。六年前的趙清離是個溫和乖巧的少年。現在眼前的人呢?目不識丁,蠻橫無理的土匪,全身帶著一股匪氣與野蠻,披著醜陋不堪的外殼。明明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