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府,前任的傻太子宇文成絲毫都沒有因為自己被廢而感到任何不快,一邊翩翩追著蝴蝶飛舞,一邊自娛自樂的嘿嘿傻笑。
宇文昊來的時候,便是瞧見他正抓著一隻蝴蝶,嘴裏嘟囔著:“蝴蝶,漂亮,好漂亮。”
宇文昊走了過去,蹲在他身前,微微一笑,“蝴蝶,確實很漂亮。”
五彩斑斕的蝴蝶躺在他的手心不斷掙紮,宇文昊手輕輕一動,頓時讓蝴蝶掙脫出來,跌跌撞撞的往半空中飛去!
“啊!我的蝴蝶!我的蝴蝶!你你你,你搶走了我的蝴蝶!你搶把蝴蝶還給我!”宇文成哭鬧的拍帶他,要他把蝴蝶還給他。
宇文昊靜靜的看著他,閃爍的眸光如噬血的利芒,一瞬不瞬,“這裏除了我,就隻有你了,所以,在我麵前,可以不用裝了,連寒。”
宇文成對他說的話充耳不聞,俊顏上寫滿了怒氣,或者是說根本沒在意宇文昊在說什麼,隻是一心的想要回蝴蝶,見宇文昊不還給他,便氣呼呼的推了他一把,又嘻嘻傻笑的跑去抓蝴蝶。
“你不承認沒關係,對於你的一舉一動,我早就一清二楚,別懷疑我是在試探你,從五年前的那一夜開始,我就已經知道,你不是我太子皇兄了。”
宇文昊靜靜的說著,仿佛像是在說著精彩的故事一般,“你怎麼也想不到吧,我是親眼看著你,看著你殺了太子,殺了未來的太子妃,而後一把火燒了他們的屍體,自己再假扮成太子的模樣,你怕到時候被父皇和我們認出破綻,於是故意裝瘋賣傻,亂人耳目,我說的,不錯吧。”
宇文成仍然快樂的追著蝴蝶跑,一會兒追著這隻,一會兒追著那隻,嘴裏叫嚷著‘蝴蝶別跑’,玩得不亦樂乎,仿佛根本就沒聽到宇文昊在說什麼。
宇文昊也不信,利眼默默的盯著他的跑來跑去的身影,忽然笑了起來,“你還是不願意承認呢,那麼,你知道我雖然隻看到了你殺害太子的事情,卻知道了你之前所有的事,你不覺得奇怪嗎,你就不奇怪,到底是誰告訴我的?你想想,這個秘密,除了你之外,還有誰知道呢?”
捕捉蝴蝶的身影忽然一頓,然後飛快的恢複正常,繼續對宇文昊視而不見。
那一下明顯的異常雖然消失的飛快,但還是讓宇文昊察覺到了,於是,他笑得越發溫柔起來,眼中的冷意卻越發森然。
“連寒,你以為連祈風,真的死了嗎?”他又道,聲音輕飄飄的飄當在空氣中,微不可聞,卻清晰入耳。
瞬時,追著蝴蝶奔跑的宇文成猛然停下了身型,刹那僵硬。
宇文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終於把這隻狐狸的尾巴給逼出來了,他笑的一如既往的優雅,慢慢的說道:“這一切事情的真相,都是連祈風告訴我的!”
“你,胡,說!”宇文成,不,應該是連寒,他終於開頭,陰沉的臉色殺意凜然的雙眼,完全沒有了那一副傻傻天真的模樣,此刻的他,就像是地底深處被挖出的妖魔,張狂的想要吞噬人所有人的鮮血。
“是不是胡說,你應該更清楚才是,你都能活下來,為什麼連祈風不能活下來?”宇文昊似笑非笑的說道。
連寒陰沉的目光不曾從他身上離開過一分,曾經那風姿卓越的瀟灑玉公子,此刻卻像是個隱忍多年的殺人魔王,凶殘的可怕。
“連祈風,根本不可能活下來!這絕對不可能!他當日吞食了一半七葉蓮花的根莖,那個傻子,他以為吃得越多,越容易複活,卻沒有想到,自己反而被七葉蓮花強大的生機反噬,他會一天以十年的速度快速衰老!哈哈!而我!我卻沒有!我服過七葉蓮花後,不僅受的傷好了,反而讓我增加了二十年的功利力!哈哈!那個傻子!那個傻子早已經死了!怎麼可能活過來!”
他張狂的大笑,成王府的下人等都被宇文昊支開,他不用擔心會讓人聽到他的秘密,因此越笑越瘋狂。
“難怪你能複活,原來是國寶七葉蓮花成全了你!”得知真相的宇文昊臉色有些沉悶,“這麼說來,連祈風也是被你陷害的!”
“那又怎麼樣!他已經死了!沒有人知道他是無辜的!那個傻子竟然看到了我偷取七葉蓮花,想要增加功力,我身為他大哥,好言相勸他得手之後我們一人一半,到時候定能增加百年功力,成為天下第一人,可是那混蛋非但不聽我的話,還想去告訴國師那天天隻懂得皇帝麵前匍匐的一條狗!我沒辦法了,為了不讓秘密被泄露出去,我隻能殺了他!”
然而,連祈風是國師經常稱讚的練武奇才,連寒自然是打不過他,臨死之際突然暗算連祈風,給了他致命的一擊,兩人同歸於盡。
連祈風親手殺了自己親哥哥,心中更是懊悔萬分,他深知自己也快撐不下去了,那待他們兄弟二人如父親一般的國師大人,一直以來和他們相依為命,如果一日之內突然兩名弟子都死了,一定會痛不欲生吧。
連祈風強忍著劇痛,心中默念著自己不能死,連寒已經死了,他要是再死的話,國師大人這七旬老人一定會崩潰的!所以他絕對不能死!他在絕望中,拚命的吞服七葉蓮花,在察覺到身體裏強大的生機喚發的時候,他知道他逃過了一命。
然而七葉蓮花是聖藥,蘊涵的藥力又豈是這麼容易煉化的,他很快的察覺到了身體在衰老,到頭來,他終究免不了要死。
而此時,連祈風卻有了個瘋狂的想法,他免不了一死,以其讓國師大人痛失兩名愛子,還不如讓國師大人恨他,至少要讓他知道,他是還活著的,這樣的話,或者國師大人就不會那麼難過了。
連祈風盜用連寒的名義寫了一封血書,血書裏聲淚俱下的說明了連祈風是怎麼殺了連寒的,這血書,成了鐵證,而連祈風因此變成了弑兄的千古罪人!
得知連寒的死,國師大人果然是心痛萬分,但卻不相信是連祈風殺的,連祈風逃走後,他一邊追查著真相,尋找證據,確實如連祈風所說,雖然失去了一名弟子,但在國師大人眼中,隻要連祈風還活著,那就是希望。
他又怎麼會知道,如果連祈風不用內力壓製著七葉蓮花的藥力,恐怕也早就死了。
連祈風逃到了南雀國,默默無聞的做起了乞丐,從高高在上的國師傳人,變成了如此落魄的乞丐,他隻有這麼做,才能逃避青羽的追查,他不能死,他若是死了,國師大人會崩潰的。
這一躲,便是躲了四年,直到遇到了宇文擎,直到為了韓羽裳前去青羽盜取七葉蓮花,或許他真的會好好活著,一直做一個沒有武功的平凡人。
讓連祈風沒有想到的事,連寒沒有死,當日是詐死而逃過一皆,連祈風走後他也吞服了七葉蓮花,他對七葉蓮花早有研究,知道那強大的藥力會反噬,因此他隻淺嚐了一點點,然後真正進入假死狀態,瞞過了國師,皇帝等所有人。
直到要下葬前,太子和那女人在他靈棺前爭鬧吵醒了他,為了不被別人發現,他痛下殺手,殺了太子和那名女子,然後易容成太子的模樣,掩人耳目。
“原來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宇文昊森然的道,得知真相的他再也無法平靜下來,原來眼眼這個人,才是殺了他大哥,殺了連祈風的真正凶手!
“是我又如何!哈哈,你以為你還能把這個秘密說出去嗎?告訴你宇文昊,拜七葉蓮花所賜,我身上有數百年的功力,要殺了你,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然而,宇文昊卻絲毫不懼,“哈哈,連寒,你也太天真了!我承認,以我現在的身手,是打不過你,但你以為我既然知道你的底細,還會如此粗心大意一個人來嗎?”
他冷冷的擊掌,似在鼓掌一般拍了兩聲,而後在瞬間,連寒發現在成府四周圍上,竟然全被弓剪手給包圍,隻要宇文昊一聲令下,就算連寒武功再高,也會被射成馬蜂窩。
“你,宇文昊,你狠,你夠狠!”連寒臉色猛變,忽然笑道:“你真敢殺了我嗎?你以為皇上真的那麼容易廢了我這個太子?他不過是想看你和宇文擎之間,誰是陷害我的凶手,你要是現在殺了我,皇上一定不會放過你!”
“哦?是嗎?那可不一定。”
連寒話音方落,突然一道輕柔的嗓音突兀的響起,而後在連寒瞪大的雙眼中,宇文擎,宇問天,國師大人,以及數十名大內高手突然頭天而降,冷冷的注視著連寒,眼神森然!
數百名包圍的弓箭手,那些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全都出現了。
連寒的神色差到了幾點,人皮麵具之下的臉早就青一塊,黑一塊,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些人身上,一個一個掠過,掠過一個,眼神便多沉幾分,知道視線落在了國師大人蒼老的臉上,頓時微不可聞的一震,隨即急急的別開眼去。
“原來,你一開始就算計好了!”連寒沉著臉,事到如今大家都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他也沒什麼好隱瞞了!伸手,緩緩的摸上了自己的臉,微微一用力,一張人皮麵具被撕了下來,露出了那對於他們來說,明明很熟悉卻已經陌生了的臉。
連寒,真的是連寒,國師身體微微顫抖著。
宇問天更是難看到了極點,無論是誰都無法忍受一個外人冒充自己兒子,還騙了他這麼多年,更何況他還是皇帝,這對於他來說,簡直是個侮辱!
宇文擎冷冷的盯些連寒,“連寒,想不到你心機這麼深沉,連祈風是你親弟弟,你竟然都不放過,你才是那個該碎屍萬段的人!”可憐連祈風背負著冤屈這麼多年,若不是為了國師一直苦苦支撐,又怎麼能忍受得了被天下人誤會的委屈!他是個練武奇才,天賦過人的他卻因為要壓抑著七葉蓮花的藥力,不僅要放棄學武,還隻能跟一個平凡人一般,不得動武,因為一但動了,調動的內力便壓製不了藥力,從而飛速衰老,即刻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