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好麼?”望著扔在自己前方的幾隻死野兔,狼王終於忍不住了,向在一邊生火的兔子發問。
兔子拿著樹棍撥弄著柴堆裏的火星,隨口笑道,“什麼好不好?”
狼王咽了一口氣,咬咬牙,顯然對兔子總是顧左右而言他顯然已經習慣到無可奈何,“我是說,你這樣以自身為餌,騙來你的同類,卻是為了讓我果腹,這樣好麼?”
兔子嘴角微微翹起,扭頭對著狼王溫柔一笑,“他們死活,與我何幹?”
聽著如此溫柔的聲音吐出如此冷血的話語,狼王渾身又是一哆嗦。兔子沒有遺落狼王任何表情,眉梢微挑,傾身向前,趴上狼王胸口,輕輕用手指摩挲著狼王的臉頰下巴,吐氣如蘭,“難道我的寶貝老婆身為一隻狼,居然會同情你的獵物兔子麼?”說著,在狼王的唇邊落下輕輕一吻。
狼王立刻別過頭去,無奈距離著實太近,還是讓兔子的輕輕的吻到了唇角。兔子並不為狼的扭頭著惱,輕輕的放開了狼王,回到自己位子上,將死兔子拿到火上熏烤。兔子手法十分老練,麵對著自己同類的屍體,眉頭都不帶皺一下。不過一會,穿著樹枝上的烤兔子就散發出了讓人垂涎欲滴的香味。狼王看了看烤的金黃金黃的兔子,咽了咽口水。
將烤兔子舉到狼王麵前,兔子眯眼微笑,眼中竟然有一絲寵溺,“吃吧。”兔子淡笑。
狼王疑惑的看了眼兔子,但什麼也沒問,抓過烤兔子便大啃起來。兔子在一邊始終眯眼微笑,看著狼王吃。看了一會,從袖子裏摸出來個蘋果,兔子輕啟朱唇,咬了一口。蘋果很小,顯然比較酸澀,兔子微微皺眉,隨即莞爾,舔了舔嘴唇。不一會啃完了一個蘋果,兔子輕輕的倚在身旁的一塊岩石上,望著天空的月亮發呆。
狼王抬起頭,看了看兔子,如月色般的銀白長發閃動著鱗波般的光澤,微紅的眼眸卻不似顏色那般熱切,含著一絲清冷。看了一會兔子,狼王喉頭微動,想說什麼,卻終是沒有說出口,低頭繼續大嚼烤兔子。
呆望了一會月亮,兔子才緩過神來,起身抖了抖衣服,看了眼狼王,微微一笑,徑自向岩山後方走去。後方是一條河,估計兔子是想去喝水吧,狼王這樣想,便也沒做聲,任由兔子過去。
然而等了許久,兔子卻依舊沒有回來。狼王不由漸漸的疑惑。忽然,狼王想到……這,或許是個逃跑的機會。
但這個念頭隻是一瞬間,隨即便被打消。逃跑?能跑到哪裏去?這隻兔子顯然不是個輕與的主兒,隻要他想,想找到自己估計不是難事,況且自己跑了,誰知道兔子會不會去而複返以自己族群上上下下百十來口做要挾。自己一個受辱便罷,連累了群狼,那罪孽就大了,想到這裏,狼王苦澀笑笑。真不知從何時起,自己居然也這般的瞻前顧後,哪裏還像頭狼呢……
又等了一會,依舊不見兔子回來。狼王想了想,決定還是去看一看。彈跳起身,狼王向兔子剛才走向的岩山後方而去。涓涓的河水的聲音逐漸清晰,狼王的卻在看清了河中景物時突然停駐了腳步。
清冷的月光灑在平緩的河麵之上,映著沿岸一片細碎的月華。兔子裸|身靜靜的佇立在河中央,長發與水麵相接,半個身子藏在河水之中,若隱若現。周身散發著銀色的柔和的光華,與月光相映成輝,無比融洽。這一刻。
冷月無聲,華世無雙。
狼王一時間竟愣了,不知此時是該進還是該退。兔子顯然早已察覺到狼王的腳步,緩緩的回頭,對著狼王清冷一笑。
“來了?”兔子淡淡開口,眼中沒有任何對自己一絲|不掛的羞赧,“隻這一會不見,可是想念我了?”
狼王冷笑一下,扭頭不去看兔子,淡淡的開口,“我隻是想問問你,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做什麼。”
兔子眯眼欣賞著狼王別過頭的樣子,會心一笑,微微低頭,淡淡開口。
“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