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麗悅耳的琴聲從窗外飄入,狼王微微扭頭側目,隨後因身體的不適又皺起了眉頭。昨晚被兔子折騰了一夜,咬牙忍過了一夜。狼王微微張了張幹澀的嘴唇,上麵還有一排淺淺的牙印。一夜,狼王沒有發出一聲□□,沒有說過一句求饒。
看到狼王醒了,兔子微微一笑,回身披上一件衣服,從桌上取過一壺涼茶,含上一口,回到鏡前傾身渡到狼王口中。狼王微微一愣,但未作反抗,任由冰涼的茶水順著喉嚨向下。兔子見狼王不反應,眯眼一笑,順勢又將狼王唇上揩了一遍油。
“好聽麼?”兔子挑起狼王下巴,輕吻狼王耳垂。
狼王沒有說話,閉上眼睛。兔子毫不在乎狼王的不回應,自顧自的在狼王耳邊笑道,“這是琴娘在撫琴,她每日晨間,都要撫琴的。”狼王依舊緊閉眼睛,仿佛沒有聽到兔子說什麼。兔子微微一笑,理順了自己頭發,從牆壁上取下一隻竹蕭,簡單的看了一下,摸準了音,放在唇間,嗚嗚咽咽的聲音便飄了出來。與外間的琴聲相映,一唱一和,竟是無比的和諧。琴聲暗沉,簫聲蕭瑟,如怨如慕,如泣如訴。仿若天籟的琴簫合奏,讓狼王也不由的側目,不自覺的盯著兔子看。就這麼看著看著。
一曲終了,兔子輕撫簫管,嘴角噙著一絲淡淡的笑。狼王忽然覺得,這麼多天來,隻有此時兔子嘴角的那一抹笑,才是真實的,才是發自他的內心。想到這裏,狼王暗自一愣,自己居然,在關心這隻兔子……這隻折辱自己,厚顏無恥的兔子。
門被大力的推開,琴娘緩步而入,眉間帶著一絲欣慰的笑容。
“果然,月寒你始終是我的知音。”
兔子頷首,隨即微微閉眼,苦笑道,“其實我更善撫琴。”
琴娘點點頭,“我自然知道。隻可惜,你終歸隻有一雙手,撫了琴便不能鳴簫。可惜可惜。”
“所以。”兔子再輕撫手中的簫管,眼中是異常的堅決,“我此去長安,隻許成功,不能失敗。”
琴娘酸澀一笑,看了一眼兔子,“不知你此去,日後,還能否再與你同奏一曲了……”
兔子搖了搖扇子,又換上那種無所謂的笑臉,“聽天由命吧。”
琴娘低下頭,思索了一下,隨後抬頭,眼中居然有著一絲波光閃動,“再予我彈一次琴吧,月寒。”
兔子初是一愣,隨後莞爾頷首。緩步走出內室,在琴娘適才所坐的轉交的琴旁坐下。略微挽起衣袖,指尖輕輕撥動琴弦,沁人心脾的琴音立刻隨著手指的滑動流淌了出來。較之琴娘的琴音,更加的滄桑,琴音雖緩,卻動人心肺,讓人不由得有落淚的衝動。古琴之音本就沉鬱,曲譜沒有定式,十個人彈奏是十個人的樣,輕重緩急全看自己領悟。狼王本是不樂意聽兔子撫琴,卻又耐不住一絲好奇,終是不動聲色的聽著。
一壺濁酒,一曲長歌。一縷琴音,一抹孤魂。
不知何時,狼王竟然不知不覺的沉醉其間。
直到一曲終了,狼王才發覺,身邊的琴娘,不知何時,竟然落淚了。
“此人當真……是一去便不能再返了。”琴娘掏出帕子,拭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