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騫一愣,“皇上,自開國以來,還沒有哪個女子剛進宮就冊封的。”
他卻固執的道:“朕不管,朕就是不要她受委屈。”
沫兒來得那日遇到山賊,他寢食難安,派出自己的貼身侍衛林近楓親率八百禦林軍前去尋找,直到傳來找到她的消息,這才鬆了口氣。
成婚那日,他心裏忐忑了很久,也興奮了很久,等那些繁瑣的儀式一過,他就迫不及待的來到他們的婚房。
當他掀開她頭上的紅蓋頭,她的美麗幾乎讓他驚豔出聲,比起十幾年前,她更美了。
可是她看他的目光卻充滿了防備,像是一隻受了驚的小鹿。
當她跪在他的麵前說她舟車勞累,請他到別的宮中休息的時候,他知道,她已經不記得他了,而且,她的眼中已經住進了另外一個人,這個人,不是他。
他當時大怒之下拂袖去了華妃的宮中,可是一整晚,他都坐在軟榻上,他的眼中隻有她,充斥的滿滿的,連一顆沙子都無法擠進去。
他知道宮中險惡,那****會遇到山賊,也正是華丞相的安排,華丞相本欲挑撥楚昭和黎國的關係,讓他內外受敵。
在這種形勢之下,他本欲好好寵她,卻又不得不疏遠她,他不想將一身戰火引到她的身上,他送她秋芒,他盼她還是那個在沙漠裏清純如玉的女子。
沒想到最後,他還是將她送到黎國,讓她說服他的父王助楚昭一臂之力,他不想把她推到前線,卻是毫無辦法。
幽幽一聲歎息回蕩在未央宮中,雲騫聽得聲音,立刻進來問:“皇上,可用傳夜膳?”
他搖搖頭,“不用了,將這些奏折收拾一下,朕要做畫。”
“是,皇上。”
沫兒隨葉痕與林近楓起步先行,漠謠的二十萬精兵緊隨在後,為了不引起華丞相的注意,黎國兵士均對外宣稱,他們此次出征,實為攻打楚昭國的鄰國雪原。
“公主,你笑什麼啊?”阿秀坐在車內,好奇的看著一臉笑意的沫兒。
沫兒的笑容更深了幾分,這次哥哥出兵助楚,平定內亂,指日可待。
她心中一直記得葉痕的話:待等他助皇帝穩住了江山,他就會光明正大的來娶她,他們一起隱居大漠,不問塵事。
“公主,這回到宮裏啊,我們還得住在那月寒宮,你還樂呢。”阿秀撅著嘴巴說。
沫兒笑道:“心若被困,天下處處是牢籠;心之所安,矮瓦鬥室也是人間天堂,住在哪裏,又有什麼關係呢?”
“公主,阿秀說不過你,你就欺負阿秀吧。”
沫兒笑點了下她的額頭:“你哪是說不過,你是不敢說。”
阿秀嘻嘻的笑著:“都被公主看透了。”
車子行了幾日便到達了紫蘇城,避免引起外人的注目,一行人在半夜的時候自東正門悄悄而入,由雲騫差了貼心的內侍將她送到了月寒宮。
葉痕一直將她送到門外,她下了車子,披著黑色的貂絨大氅,半夜起了風,吹得地上落葉滾滾,吹掉了她頭上的風帽,她忍不住回過頭,看到他一身黑衣立在月光下,神色出奇的英俊冷毅,她心中湧上暖流,千言萬語自在不言中。
他眼中的堅定,她看得懂。
朝他微微一點頭,沫兒和阿秀隨著那內侍進了宮門。
葉痕返身坐到車上,林近楓邊趕車邊說:“王爺,我們下一步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