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湖中劍(1 / 2)

整片熔岩湖突然翻滾了起來,李昂身上的顫抖越來越劇烈,這並不是源於心中的恐懼,而是更加原始的本能反應,李昂體內那些本來極度活躍的能量元素好像也知道了不妙一般,一個個都安靜得異常,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然後一隻巨大的頭顱從熔岩湖中伸了出來,它就離李昂不到十米的距離,在這麼近的情況下,李昂更是清楚地認識到了眼前這個存在的可怕。

“祂是遠古的靈魂,也是現世的王者。祂的呼吸吹散了死去的亡靈,祂的悸動運轉著地殼變遷……”李昂想起了眼前這個存在的身份,它是一位神,一位有著自己的神殿,有著自己的信徒,有著自己流傳在世間無數年的神祇。麵對著眼前的巨大意誌,李昂突然理解了它能被稱為神並不意外,在這個世界,這片土地,它就是神,它就是超越一切的意誌,它便是從遠古到不可測未來的夢魘。

然後李昂跪倒在了地上,他努力地想站起身來,但是他做不到,他的身體已經不屬於自己了。

李昂從來沒有後悔過,但是如今他後悔了,雖然這裏的能量元素異常充沛,但是自己的行為似乎也太過於興奮囂張了,竟然驚動了這位存在。

“李昂……”查查姆雖然也非常驚恐於熔岩湖中那巨大的存在,但是她卻像是無法理解眼前的意誌的偉大,她雖然也恐懼地顫抖著,她還是吃力地跑到了李昂身邊,然後拉開了手中的折疊弓,對準了那個巨大的頭顱,“您……就是……神嗎……”

遠古的王者隻是看著李昂,根本沒有在意在一旁的查查姆。

“就算您……是這篇土地上最偉大的神……查查姆……也不準……傷害李昂……”少女心中的恐懼快要吞噬了自己,即使是如此,她還是拉著弓對著這個存在,她必須要保護李昂。

“查查姆……”李昂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放下武器吧……”

“……不,”查查姆的聲音也因為恐懼而哽咽地幾乎說不出話來了,“查查姆……要保護李昂……”

“我不需要你的保護。”李昂的聲音慢慢地清晰響亮了起來,“我會保護好自己……還有你的。”然後一種莫名的力氣湧入到了自己的體內,李昂竟然站起了身。

“李昂……”見到李昂站了起來,查查姆不知道是不是稍微鬆懈了一下,然後巨大的壓力立刻將她壓垮了,少女軟到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你……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李昂看著眼前偉大意誌的雙眼,它的瞳孔便幾乎如同李昂的身體一般大,李昂在它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然後體內的能量元素突然流動了起來。

在遠古王者的目光下,體內的能量元素流動的越來越快,到最後,已經不是在流動了,它們在咆哮地肆虐著,掙紮著想要湧出李昂的軀體,李昂的五官,李昂的皮膚被能量元素撕裂開來,他的全身都化作火焰,火焰燒盡了李昂的內髒,燒盡了李昂的骨骼,燒盡了李昂的血肉,燒盡了李昂的大腦。

李昂劇痛地想要怒號,但是他的聲帶已經被燒成了灰燼,他想要掙紮,但是骨骼和肌肉都成為了粉末。火焰很快燒完了李昂的身體,被稱為李昂的曾經存在已經消失了。

但是這一切還沒有結束,火焰燒盡了李昂的身體,還在灼燒著李昂的靈魂,這是一種超出了語言可以形容的痛苦,這是有史以來,任何文明內都找不出一個能夠描述這種的痛苦。

就在李昂的靈魂也要被燒盡的一瞬間,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過去,他看到了現在,他看到了未來。這些都是這片土地的記憶,也是這位遠古王者的記憶。李昂頓時理解了,對於這個偉大的意誌來說,時間是不存在的,它同時存在於過去,現在,未來,他誕生時就已毀滅,他毀滅時才剛剛誕生,時間對他來說,隻不過是上下左右前後之外的第四個方向,眼前的這個巨大的生物,也隻是他在這個時間內的載體罷了。

然後隨著這個偉大的意識的發散開來,李昂也看見了他現在身處的整個世界,他看到了極東的海洋,他看到了北方的凍土,他看到了南方的森林,他看到了沙塵的彼方。他見到了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人,他看到了乞丐,他看到了帝王,他看到了昏暗深淵之下的惡魔,他看到了雲層之上的宮殿。但是這些都不重要。李昂的意誌感知到了所有,但是他卻無法去承受這些,他的意誌隨著這個偉大的意誌來到了世界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