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天正昏死過去,於景這可站不住了,沉聲叫道:“住手!”

他沒有過多言辭,也無需過多言語,身為尚書大人、一家之主,舉手投足間一股威勢自然而發,迫得人不由哆嗦。兩名下仆心裏“哎喲”一聲,立即便停了手。

大夫人這邊也是吃了一驚,暗想自己一時衝動,莫不是教人把於天正給打死了!當即快快吩咐府裏仆人請醫師前來診治,又是好一陣忙活,家裏傭人、丫鬟和幾個孩子在一邊都有些害怕,特別是兩個妹妹,見了於天正的慘狀,一張小臉早就失了血色。

但她們也隻能這麼忐忑地站著,於尚書和大夫人不開口,沒人敢擅自離開。

醫師到了後查看一番,搖搖頭道:“腿給打斷了,要接好可以,隻怕今後會留下後遺症。”說著便帶了幾個人,把於天正抬到房中去續腿了。

眼看著醫師幾人去了,堂內留下的眾人都是沉默。於景平時對幾個孩子表現得很是淡漠,但畢竟都是自己的親骨肉,這時心疼起來,不好直接喝斥夫人,便朝著那兩個傭人發怒:“下手沒輕沒重的,你們明天不用來府裏了!”

那兩個傭人是大夫人的親信,連忙下跪喊冤。

大夫人也在一旁幫襯道:“都怪他自己偷雞摸狗,若不給點兒教訓,今後可還得了?”

卻聽一個突兀的聲音忽地響起:“他沒偷東西!”

眾人一驚,抬眼望去,原來是於嫣然。自事情初始,她一直站在堂內不發一言一語,教人幾乎便都要忘掉了她的存在,這時卻突然出聲。

再一看時,於嫣然此時眼中精光四射,竟是格外淩厲,有一種威嚴氣場。其餘人都是驚詫,於尚書眼中反倒閃過喜色來。

於嫣然不理會旁人詫異的目光,徑直問那發現簪子的婢女小芳道:“你們發現那玉簪子時,它在什麼位置?”

小芳愣了一陣,答:“就放在枕邊,隆起一塊白色來。”

嫣然又道:“你們要進我的門,可有人來阻攔?可曾見到其他人?”

小芳搖搖頭:“說也奇怪,大門敞開,我們很輕易便進去了。”

“嘿嘿!”於嫣然冷冷笑道:“我那兩個侍女生性貪玩,每天都不知道跑哪裏去了,自然沒人來攔著你。不說你們呢,就是咬爛衣服的老鼠,也能夠隨便進出呢!”

她這麼說,卻是暗指之前兩條長裙無辜被損的事情。兩個妹妹的臉色都不大好看,大夫人也皺眉道:“嫣然,你到底在說什麼?不許亂說!”

她們自然都聽得懂於嫣然的言外之意。

尚書大人眼中驀地精光閃過,看著這個近來最得自己寵溺的女孩,麵色一沉,撚須道:“讓她說。”接著又轉向嫣然道,“你是說,簪子是有別人放進你屋子中的?”

於青青聞言已經嚇了一跳,叫道:“你意思是,那玉簪子是我們偷了放在你屋子中的不成!”

尚書大人怒喝:“讓她說。不許插口!”

於嫣然微微一笑:“我隻是說,任何人都有可能拿了簪子放在我的屋子裏,你又何必急著對號入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