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憐兒看不慣新來的兩位側妃,這當然是情理之中。
兩周之後,南宮憐兒的病總算痊愈,便開始用起對付於嫣然的那一套來,挑些胡曉媚和雪瑩的丫鬟奴婢做錯事發難,以示提點,向全府上下宣示自己老大和正統的地位。
這算是試探性主動攻擊了。她們三人都是側妃,但南宮憐兒畢竟先來,府中的親信也比較多,要找這樣的機會也很多。
可是雪瑩和胡曉媚又怎會買賬?前一個拐外抹角暗諷南宮憐兒栽贓汙蔑,直嚷嚷要告到李辰甚至皇上皇後那兒去;後一個更是直接擰出棍子來,就要跟南宮憐兒比劃比劃,嚇得後者花容失色。
人總有新舊貴賤高下之分。胡曉媚和雪瑩同南宮憐兒鬥個不可開交,她們兩位新人之間也不見得就多麼好,相見時互道幾句冷言冷語亦是常事。
都不過是才進入這太子府中,一個兩個的心思竟然已經向著“主內”看齊了。
這樣的事情喳喳哇哇,夾纏不清,實無多述的必要。隻是苦了於嫣然,虧得她在合府上下打過招呼封口,盡量把這三人的爭鬥瞞住李辰。也幸好一直都瞞著李辰,否則這位皇太子大人知曉他後院失火,堂堂東宮搞成了烽火三國,那還不得是一個頭兩個大?
於嫣然封堵所有消息倒也沒有別的用意,她是真個兒有些心疼。
自萬裏峰回來過後,李辰是越發的忙碌了,先是大張旗鼓迎娶了兩位新側妃,手中有了掌握實權的紐帶。
之後,當今皇上像是急於把李辰鍛煉出來一般,又是讓他每日拜訪天賢朝的名宿耆老,又是讓他詩詞相會天下的文人名士,又是安排他南巡百越查探當地的風貌情形……自秋而至冬,匆匆三兩月,竟沒有半分安歇的時候,也不知這到底是一段鍛煉、是一種考核,還是一種折磨?
前邊幾項任務李辰都還完成得不錯。但自百越歸來還沒個幾天,最近聽說西北胡戎又不安生,屢屢有越界挑釁的舉動,幾次邊界衝突起來,反倒怪罪大毗王朝的士兵先動了武,要威脅進軍攻打中原。
擺在大毗王朝麵前的隻剩兩難選擇,要麼忍氣吞聲賠點兒貢幣了事,要麼死撐到底不惜轟轟烈烈一戰。究竟是戰是和,從朝堂文武諸官到市井閑散小民,一個個地爭論不休起來。最後皇帝煩了,親下口諭,要在近期內選擇一名欽差大臣,遠赴塞北與胡戎談判,到時候根據談判情形,或戰或和,全憑欽差決斷。
兩國往來無小事,自是要派遣以為足夠重量級的人物擔當欽差,這才不顯得失禮。偏生因為幾年前的趙國舅謀逆一案,當朝眾多名宿都收到了牽連,免的免、罰的罰,僅餘的數人,連同南宮丞相在內,一則年老體衰,隻怕經不起長途奔波;二則不通軍事,隻怕臨時有變,反應不及,那便延誤了軍機。
朝野紛紛猜測,這事兒估計也得落在李辰的腦袋上。皇室身份足夠彌補資曆,兵部和禦林軍這兩方親家也定然會給出支持,到西北前線走一趟,更是有效提升威望的曆練。
這世界幾個國家的政治經濟社會發展情況,於嫣然來時也都了解過。大毗王朝北有蠻荒胡戎,南是奸險山越,東為暴虐倭寇,西乃山澤凶獸,可以說是處於四戰之地。
但真的論起來,西北胡戎才是大毗王朝真正的心腹大患,原因也很簡單,唯有與北方胡戎相比,大毗王朝武力向來不如人。
這世界同於嫣然前世的古代世界一樣,大毗王朝占據著最肥沃最平坦的腹心平原之地,亦即中原。它的西北,胡戎乃是遊牧為生的馬上民族,聲勢極大,戰力極強,雙方在“曆史”上曾經發生過數次戰役,大毗王朝敗多勝少,即便是勝了也是慘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