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時間已近晚秋。京城萬裏碧空,卻偏偏又寒風淩冽,這兩天,竟然更是飄起了雪花來。這晴空飛雪的景象引得眾人嘖嘖稱奇,大街小巷紛紛議論。
伴隨著細小如絲縷的雪花,迎著晴空上兀自綻放的陽光,剛剛得知於天正率領二十萬南征軍已經在回京路上的於嫣然,心情十分愜意。
“本宮想去禦花園走一走。你們一起吧。”
這麼跟於玲幾人簡單地交代一句以後,於嫣然就邁著輕快的步伐出了門去。
“主子,外邊天冷,您加件衣裳?”於玲叫了一聲,見於嫣然並未理會,隻得無奈地歎一口氣,搖搖頭跟了上去。她可不明白,這於娘娘就穿那麼一件單薄衣裳,可不覺著冷麼。
然而於嫣然已經走遠。
禦花園乃是皇親國戚賞花玩樂的地方,更是後宮妃嬪唯一能夠消遣寂寞的地方。於嫣然到時,各路妃子、宦官帶著宮女仆役們聚集在此,好不熱鬧。然而於嫣然領著幾個人一走進來,那些人便全都鴉雀無聲了。
“拜見皇後娘娘。”
人們盯著她,俯身獻禮,連大氣都不敢喘。
入宮這麼久,於嫣然還是第一次來這禦花園。
然而就在這短短的時日當中,於嫣然由一個人見人欺的傀儡架子搖身一變,成為真正手握大權、橫據一方的皇後娘娘。如今,多的是人想要巴結她,然而更大部分人,卻對其又敬又畏。現在,她的一舉一動,都會受到外界的格外關注吧。
於嫣然在心底歎一口氣,揮揮手冷漠道:“你們自便吧,本宮隻是過來瞧瞧。”
那些妃子宮女太監們都唯唯諾諾退到一邊,主動地讓開一條道來。所謂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這段時間宮廷內外形勢並不明朗,這些人跟誰也不敢得罪,也跟誰都不敢親近。
於嫣然懶得再理會他們,心裏又是一歎,默默走入花園深處。到時一同跟隨的那兩名坤寧宮宮女,看到如此多大人物對著自己這邊畢恭畢敬的模樣,不自覺連腰板都挺直了,整個人的氣勢也陡然漲了上去。
這時候雪花越落越大,那兩名宮女更顯殷勤,趕忙地拿出一把油傘撐開了,小跑上前為於嫣然遮蔽風雪。
禦花園占地萬頃,一眼望不到盡頭,其中奇花異石數不勝數,單說花卉,就有一品紅、紫山茶、白水仙等各類珍品成片栽種。此刻寒冬,這些花兒都開敗了,唯有梅花依舊,盛放出朵朵傲容。
於嫣然走入花園深處,便見臘梅朵朵,或是淡白如雪、或是殷紅似血,密密麻麻卻又錯落有致地排列著,少說也有萬棵。於嫣然瞪大眼睛,刹那被這鮮花的海洋包圍,為這壯闊的景象而陶醉。這些天來的疲乏,也已經消退了不少。
“主子,禦花園的花種四季各不相同,這些梅花都是入冬後,內務府遣人從各地收來的上好品種。等翻了年您再來看,又是另一番姹紫嫣紅的景象了。”於玲常在宮內四處走動,對於宮廷各處的情況反而比深居簡出的於嫣然更加清楚。這時候,她跟在於嫣然身後,自然而然地充當起了解說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