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有庭在今年的開局上已經敗給了趙訓,他如果不馬上布幾手棋自保,今年就徹底“為他人作嫁衣裳”了,這一態勢如果拖到明年,隻怕情形會每況愈下。而常有庭今年已經45歲了,上與不上就在這一二年見分曉。包正可以說“我還年青,來日方長”,但他常有庭可不年青,他更加等不起。
常有庭知道,孔雀集團的實力不容輕視,且不說他常有庭是否可能在德城挑選出第二家企業有孔雀這樣的能量來支持他,它在常有庭這邊“韜光養晦,低調發展”,另一層含義就是它的全部能量都將用以支持趙訓,何異於常有庭把它推給了趙訓不說,還給自己樹立了一個強大的反對勢力?
這一番話,不僅把後麵的路挑明了,還委婉地把前麵的因給解了:在你與趙訓的頭一回合孔雀稀裏糊塗站到了趙訓的陣營,願賭服輸也好、給你麵子也好,你處罰響巢我認了絕不鳴半聲冤;但是後麵的路是合是鬥,取決於你是否給孔雀一個機會,一個支持你的機會!
這話中帶話,說得不露聲色,卻句句點在要害。在勢力麵前打馬虎眼的,常有庭見多了,但敢於這樣不卑不亢、把狠話直接說出來的,他還真沒見過幾個——這包正果然是個狠角色。
放下電話,包正習慣性地吹著口哨走進公孫澤的辦公室,意外地發現他的助理Iris和馬總正在辦公桌上忙乎著,不由有些好奇地問:“你們在幹嘛?澤總呢?”
馬總道:“澤總帶隊在瑞鑫現場辦公。您別說,咱們這一收購,瑞鑫的員工可真是高興壞了,都覺得這下子家大業大、再不怕倒閉了!所以,現在大家終於體驗到什麼叫生不如死了。”
包正明白他的意思卻不說破,Iris追問道:“怎麼?我們讓他們生不如死了嗎?”
馬總道:“更正兩點:第一,不是‘我們叫他們生不如死’;第二,不隻是‘他們生不如死’。”
Iris更糊塗了,笑道:“馬總你別賣關子了,快說說,怎麼這麼複雜?”
馬總一聲歎息:“答案一點都不複雜,都與一個人有關,就是我們永遠光榮正確的澤總!
他們不是熱情高漲嗎?澤總就趁熱打鐵,讓他們馬上趕工爭取把疫苗製劑的訂單提前完成,同時開始改造他們的實驗室,爭取上半年就能完工投入使用;這都不算完,還讓他們出產品規劃及質量流程,一周內趕出北京藥廠的改造方案。這動作也太大了,於是瑞鑫原來的員工基本上全員加班,連軸轉不說,我這邊得趕緊出計劃、出預算、簽合同、走流程。這不,澤總讓我趕回來拿幾份樣本,要我今晚就開始趕——正總,老實說大家現在真的是挺高興的,跟澤總幹活也踏實,但是您能不能也介入一下?那個……不然我真擔心,那些疫苗生產出來,先得給我們自己用上,不然我們真怕兄弟們熬不下來。”
包正壞笑道:“澤總是個工作狂,你今天才知道?之前是誰在那兒‘鳥槍換炮’樂得嘴巴都合不上?現在叫苦不可怕,幹到最後那肯定是個甜果子;你要是現在不苦,我怕最後的苦果子澤總能給你釀一缸夠你喝三年的!”
馬總臉皮兒都緊了,忙道:“這話可千萬別讓澤總聽到,不然不用等到最後,明天澤總就能用工作把我活埋了!”
包正一看這士氣不對,馬上又打氣道:“不過如果跟著澤總幹,未來可是光明燦爛得不行——你看那天他的計劃裏,你這兒可明擺著是個海陸空獨立艦隊的配置!下麵光總經理就有十來個空崗,人事整個部門都在緊鑼密鼓地為你招兵買馬,想想看,不到兩年你手下有四、五個集團軍的戰鬥力、管著十幾個總經理、看著全國甚至全球的市場——哇塞,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畫麵!”
馬總樂得嘴又合不上了,一個勁兒說:“那是!那是!不過正總你先別這麼說,再這麼畫餅我不是累死就是撐死了!”
拿好文件後,馬總向外走,包正跟著一起向電梯走,馬總隨口問了句:“您去哪?”
包正一呶嘴:“跟你一起去前線慰問慰問弟兄們。”
馬總一咧嘴又樂了!其實馬總本來是挺嚴肅一人,不知怎麼,感覺跟包正在一起就覺得自己特開朗、特合群、特有幽默感,怎麼都覺得跟這個正總氣場特別合。其實,不止是馬總,雖然包正來了不到兩個月,但孔雀高管團隊一半以上都覺得自己跟他氣場特別合——另一半則覺得,即使自己跟這位正總氣場不是那麼合,但這氣場與另一位相比總歸要和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