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吉本來是有些畏懼公孫澤的,看到他這樣一副青澀的樣子,明顯不僅是沒見過,怕是想都沒想過,不由帶上些調笑的意味問:“公孫先生,沒嚇到您吧?這些金融圈的精英行事是有些特立獨行、放浪不羈,但這原也沒什麼呀?男人之間嘛,有的玩玩而已、有的也是正兒八經的終身伴侶。現在社會進步了,這些也都算是很常見的,您不會真沒見過吧?”
公孫澤尷尬地別過臉去,沒有理他,徑直向前走,一句話都不願意同他講。龐吉忙叫道:“公孫先生,前門在這邊!”公孫澤頭也不回地道:“我知道。你回吧。”
龐吉忍住笑,一副“何必那麼假清高”的表情,誇張地揮手搖擺:“公孫先生,那我就不送了,您請走好,別再嚇著了!”公孫澤猛地站住,回身瞪著他——龐吉嚇得一縮脖,退回酒店去。
公孫澤對著他的背影,感覺剛才那一幕象蚊蠅一樣讓人厭惡和鄙視,不由恨恨地罵了一句:“真是些不折不扣的混蛋!”
“喲喲喲,我說澤總,那些人再怎麼怠慢無理,你也不用這麼惱羞成怒吧?”包正的黑臉從另一邊樹叢後閃出來,又是好笑、又是好氣的表情對上公孫澤又是氣憤、又是尷尬的眼睛。“你——”公孫澤本就氣得要死,包正的話無異火上澆油,偏偏又回不上嘴,一時眼神恨不能生吃了他!
包正慌忙自救,笑嘻嘻地舉起手伸到公孫澤的麵前:“送給你!”卻是一朵紙折的紅色鬱金香!這花雖無芬芳,但依舊燦爛地擋在公孫澤能殺死人的目光前——公孫澤一把奪下這朵“鮮花盾牌”,對著包正的黑臉直麵罵道:“你也是混蛋!”
轉身憤憤地向酒店前門走去,包正看出他是真的氣壞了,於是恨恨地瞪了一眼龐吉消失的方向,暗罵了一嘴,快步向公孫澤的方向追去,嘴裏還叫著:“等等我!等等我!我們搭一輛車回去吧……”
酒店二樓一扇窗後,龐吉吃吃笑著跟方天龍道歉:“抱歉方董,沒提前請示您。主要是我真沒想到他居然什麼都不懂!當時被嚇住的模樣您都想象不到,真是個雛兒的樣子……”
“閉嘴!”方天龍真的氣壞了,尤其是龐吉的口氣讓他撕了這張嘴的心都有!
龐吉一看方天龍這麼大火知道他真生氣了,忙收斂地退了半步,知道這回是踩著老板底線了。
方天龍冷冷地瞪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這是最後一次。如果再讓我發現,你對公孫澤耍任何手段,你馬上從我眼前永遠消失!”
龐吉連連稱是,覺得自己這下馬腳挨得真不值,下那麼大心思、設計那麼久,居然屁點功沒有。誰知,方天龍轉過去看著包正走遠的背影,沉吟道:“不過你今天倒讓我有了一個新的發現——你去約一下包正的未婚妻,那個夢飛,也許她會是一個不錯的盟友。”
包正本來是想跟公孫澤賽車回家的,不想公孫澤沒有開車,而是乘公司專車,他就把自己的哈雷停在酒店,跟公孫澤同車回去。一路上,公孫澤分外沉默,一向強悍如暴風一樣的氣場,沒來由地變成孩子氣的鬱悶——隻是壓力不減,明顯看誰都不順眼,就像誰都欠他幾百錢的樣子。
包正知道他一定是感覺自己被莫名地“欺負”了,卻又無處發泄,說不出口又不好找人算帳,因此覺得又憋氣又委屈,於是小心翼翼地開導他:“這個什麼酒會都是些什麼人呢?一看就是些腦滿腸肥、蠅營狗苟的投資商,除了像寄生蟲一樣盤剝社會價值,他們什麼都不會,這樣的人你指望他們有什麼修養和素質呢?如果工作需要沒辦法必須出席的話,以後還是我來吧。”
公孫澤白了他一眼,本想說“你以為我應付不了”,但自己確實不想再見到這種場麵,於是一反常態地不僅沒有反駁,反而輕輕地應了聲:“好。”
包正真是受寵若驚,澤總這聲乖巧聽話的回答那真是史無前例呀!不由笑得嘴巴都咧開了,象花兒一樣。公孫澤眼刀掃過,冷冷地道:“你好象心情不錯?”包正忙擺正五官的位置:“不敢不敢!主要是今天在澤總的布置下,我們的股票又跌了,一切按計劃進行,目前進展還算順利。”
股票的事情倒讓公孫澤想起今天會議中見到的幾位外國投資商,說:“今天的活動上,方天龍請到了好多來自香港、日本、澳大利亞的投資商,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的背後應該有海外熱錢的支持。如果真是這樣,我們要小心不可輕敵。不過,如果有機會,我還是想勸勸方天龍,我理解他是為了給家族企業搏一個更好的發展空間,但是如果借助海外熱錢就太危險了,對於一向穩健發展的龍舟而言,不值得去冒這個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