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正突然站住,心裏一時悲憤交集:他怎麼成了你家長了?!從小天不怕、地不怕、甚至不怕老師叫媽媽去開家長會的主,怎麼現在越混越慘?慘到怕人家到公孫澤這裏去告狀!!!其實,不是怕啦,隻是擔心而已——甚至連擔心都算不上,畢竟公孫澤也不能把自己怎麼樣,為什麼當時就硬氣不起來?不過,心裏確實有點兒擔心……好吧,有點怕他,怕他生氣、怕他不高興、尤其怕他再不理自己了。其實,自己那麼喜歡他,每次想到他都覺得好驕傲!於是,自己也想讓他感到驕傲,當然更不想讓他失望!
從小,包正自詡不是一個壞人,這是他的底線。但現在不同,現在他想作個好人,尤其是公孫澤眼裏的“正人君子”,這成了他現在的底線。
包正瞪視著窗外明晃晃的陽光,咬牙道:“不就是作正人君子嗎?好,咱就正大光明一回!”
於是,方天龍去警察局接龐吉出來時,就看到不遠處的正午陽光下,包正戴著墨鏡騎著哈雷威風凜凜、殺氣騰騰地等著他呢!龐吉吃驚地問:“他來幹什麼?要不要我去試探下?”方天龍一擺手,自己迎著陽光走了過去。
包正騎在車上都沒有下來,遠遠地就那麼看著方天龍一跛一跛地走到近前,才開口道:“我來就是警告你,不要再打公孫澤的主意。”
方天龍也不拐彎抹角:“這是你我之間的較量。你有什麼怨氣和手段,衝我來,不要殃及下邊這些人——與他們無幹。”
包正瞥了龐吉一眼:“他幹了什麼,你不知道?這次算是警告,下次就讓他把牢底坐穿吧。至於你,隻要有我在,你圖謀什麼都注定是一場空,所以我不介意你在這裏白日做夢。但你若敢在中間對公孫澤有半分不利,我讓你馬上出局。今天隻是一個警告,不隻是給龐吉,也是給你的。我知道你在孔雀王那裏吃盡了苦頭,在公孫澤這裏藏盡了禍心,無論陰陽兩局還是黑白兩道,盡管放馬過來。是男人,咱們之間公平博弈,隻是別把公孫澤扯進來——敢嗎?”
方天龍風度不減,銳利的眼神藏在含蓄而儒雅的微笑中:“一定奉陪到底。”
包正一笑道:“好,一言為定。盡管你還算不上一個對手,我尊重所有有勇氣進場的人——也希望看到你堅持到體麵地退場。”
一聲油門轟響,包正駕著哈雷騰起,一下躥出百米開外,陽光下隻見他矯健強悍得象隻獵豹,連背影都透出懾人的機敏和殺氣。
龐吉走過來,對著他的背影說:“真是看走眼了,這包正平時溫和狡猾得象隻貓,這下看來倒真有點黑道的氣勢,好在不象孔雀王那樣一看就陰險邪惡得可怕。”
方天龍平和的語氣中帶著絲不甘似的憂鬱:“也許,我反倒希望他能更邪惡。”
其實包正為什麼來找他,他心裏明鏡似的。當然,今天早上接到電話說龐吉無罪開釋的時候,他還是錯愕了一下:這效率也太高了!不過想當年,他晚上冒犯了公孫澤,當天夜裏腿就斷了。這包正——果然有乃父之風!不過,看到包正就那麼明目張膽地在光天化日之下來威脅自己,他還是有點意外的。他不由想到周三晚上公孫澤憤憤離去時,包正追上去的背影:這是否說明,包正對於公孫澤的心思還沒能如願?那麼,自己就還有機會?
包正回到孔雀大廈97層,Iris眼尖立馬追了過來,手裏照例又是一堆的待簽文件,看得包正一陣頭痛,邊走邊說:“你能不能放過我啊?都說了這些隻要澤總簽了,我全沒意見。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還追著我不放,是不是你隻聽澤總的,我的話全當耳旁風啊?”
Iris忙跟進他的辦公室,陪著笑臉道:“哪兒能呀!正總你最好了、最能體貼下屬了!象昨天就挺好,我把文件給了你、你讓澤總簽、他就簽回來了。這要是我直接拿給他,澤總還不立馬讓我從這座大廈裏消失啊!”
包正鬱悶地說:“那是昨天!今天我要是拿給他,消失的就不是你——而是我了。”
這時,Sherry正好送咖啡進來,順便要跟包正過一遍下周的日程安排。包正眼睛一亮,用好溫暖好溫暖的微笑迎接著Sherry不明所以的眼神,由衷地說:“看到你,我覺得所有的花兒都要開了!”
Iris感覺辦公室裏的氣場頓時好不曖昧,眼神一轉立馬問道:“那我這些文件……”她有意試探著拖長了尾音。果然包正爽快地答:“沒問題,都留我這兒吧,一定給你圓滿完成任務!”她哪敢給正總下任務呀?這正總明顯是吃了迷魂藥的節奏,也不知道這藥效能持續多久。Iris象是怕他下一秒就變卦似的飛也似的逃了,跑出好遠才飄過一句:“多謝啊——正總——你們慢慢聊啊——”
Sherry又羞又惱地瞪了她的背影一眼,問包正:“她又給你出什麼難題了?跑得這麼快,肯定心裏有鬼。”包正神秘兮兮地說:“不是她心裏有鬼——是我。”Sherry臉兒就一是紅,假裝整理桌上的文件,問:“你有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