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公司都知道正總和澤總三天一大吵、一天一小吵,能不被殃及的最好辦法就是不要跟這兩位同屏出現。所以當趙總走進包正辦公室,包正隻是隨口問了句:“澤總呢?怎麼不跟你一起?”趙總立馬緊張起來,小心地問:“今天是向您彙報741規劃的具體落實,項目計劃澤總都看過,基本都按他的意見改過了,所以他說這次彙報他不用在場——不過,您如果需要澤總在場,我馬上……”
通常來講,對於大大小小能擺到包正桌麵的議題,他基本隻看大的方向和主要策略,其它都交給公孫澤處理。這也是過去兩個月間,包正與公孫澤已經形成的工作默契。比如這個項目主幹已經基本確定,具體的細節、預算、資源、團隊、招投標等等事務性的工作,包正基本看都懶得看。但名義上他又是總負責人不能不看,所以公孫澤隻讓趙總來彙報——直接讓趙總彙報“打發”他,這點心思包正如何不知?公孫澤想必也知道包正是明白的,兩人心照不宣——這感覺沒來由的好。
包正一時心情好起來,瞟了眼對麵空空的辦公室:“算了——隻要你能回答我所有的問題。”趙總心道:今天看起來要過不去了!當下,打開PPT開始詳細介紹具體的規劃調整方案及執行方案。
包正像模像樣地聽趙總口幹舌燥地彙報,他的眼神卻有意無意地瞟向對麵,心裏想著那個人不知又去哪裏忙了,也不知他中午跟誰吃飯,這在以前吳天肯定自動自覺地向自己彙報,現在倒好……
將近六點的時候,包正都快被趙總的彙報催眠了,猛地眼睛一亮——對麵公孫澤腳步帶風地回來了,後麵跟著吳天、鄭總還有一長串要簽字的各路人馬。包正一下子跳起來,口中說著:“這明顯不對,咱們一起問問你們澤總去!”就奔對麵辦公室去了,可憐趙總完全不知道他說的是哪一點,隻好慌慌張張地跟了過去。
公孫澤站在桌前看Iris剛遞過來的緊急文件,一回頭見剛剛還空著的屋子轉眼就擠滿了人,包正還帶著趙總過來湊熱鬧,心裏先煩了,問:“你們這麼多人站這兒幹嘛?要談事情跟Iris預約時間了嗎?”
吳天沒說話,鄭總先道:“就是剛剛跟您說的股權的事還沒說完,所以……”旁邊另兩位也湊上前道:“澤總,這個項目您說一定要當麵跟您彙報……”“澤總,這是關於上次經銷商大會形成的會議備忘錄有兩點您說不對,我們剛剛……”Iris遞上日程表:“跟您預約的都在外麵候著呢,我都沒敢叫進來。”
公孫澤眉頭都不帶皺一下地看著包正,卻沒說話。包正故意大聲插話道:“哎我說澤總,怎麼我覺得你看上去比我都忙呢?這不科學呀!”公孫澤麵無表情地問:“你來幹嘛?”包正一笑,道:“上去喝一杯怎麼樣?”所有人瞠目結舌地瞪著他,不知道這位正總腦筋是怎麼轉的。
公孫澤開始看文件,倒象是對這位正總的沒正形完全無感,隨口問:“為什麼呀?”包正臉色要多正經有多正經:“這幾天事情這麼多,千頭萬緒都壓在你一個人肩上,我想你的心情一定不太好,所以我來給你找個借口,一起放鬆一下。”這話說的,好象把所有工作都壓到公孫澤身上跟他沒關係似的!不過已經完全適應他這種耍賴作風,公孫澤顧自低頭簽字,嘴角一撇反諷道:“沒想到,你還挺關心我?”包正大度地一笑:“不用客氣,要是把我們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澤總累倒了,最心疼、最難過的一定是我。”
兩人的一問一答把大家都弄懵了,不知道下一秒這倆是不是真的就把這一屋子的人和一攤子的事拋下就喝酒去了,鄭總率先搶問道:“澤總,走之前您能否先確認一下,明天我們的股票是繼續拋出還是買進呢?由哪幾個帳戶操作比較好?”
公孫澤停下手中的筆,看了他一眼,轉向包正道:“目前來看,我們的勝算已經夠了,主場控製基本不成問題。”
包正點頭,踱著步走向沙發,一邊道:“如果隻是主導董事會,目前來看應該夠了;但是如果想要主導投票,是不是還有風險?”心裏琢磨著要不要躺上去?一屋子人不太好吧?
公孫澤放下文件和筆,反方向踱到落地窗前,一邊沉吟道:“你是說對方在流通市場還是會有可乘之機?但目前來看,散戶對我們的信心明顯是高過機構和大股東,對方如果真的要從公開市場入手,他們的成本和風險不是很大?”寬大的落地窗前,他的身材被襯托得象樹一般筆直挺拔,卻又優雅閑適。
包正眼中一亮,也走向窗前,一邊提醒道:“如果不是因為散戶這個潛在的窗口,我想他們都沒有動手的必要。目前從市場來看,他們不可能知道我們已經吃進了5%的權重。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