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近中午的時候,陳立走進來。包正以為他是來勸自己吃東西的,心情超好地說:“放心,現在我可以吃下一頭牛。”陳立一笑,點頭:“說到做到。不過,有不速之客——夢飛。”包正臉色一變:“她去看過吳天了?”陳立點頭:“是,今天上午去的。”
包正看著公孫澤,輕聲道:“這個消息對外封鎖,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陳立道:“夢飛怎麼辦?她已經上了山路,再有十五分鍾就會到。”包正道:“我不想見她,你把她擋回去。”陳立沉吟道:“這樣她會更好奇,反而容易生出事端。”包正歎了口氣,道:“你跟她說,周一中午我陪她一起吃飯。”
陳立回身要走,突然省起,問:“那位展超是誰?”包正一笑:“你該不是隻有這一個問題吧?”陳立道:“一到地麵,他就不見了。您知道他?他到底是什麼背景?”包正笑了笑,知道展超不想跟陳立打交道,但他一定在附近,當下道:“沒想到在孔雀的一畝三分地上,還有你陳大主管不知道的事情!算了,隨他去吧。你用我的手機給鄭總發信息,這幾天我不舒服,在家辦公,有事讓他們打電話或者發郵件。”
南楓的團隊全部駐紮在龍圖閣,二十四小時監護公孫澤的狀況。包正一直呆在ICU,時刻盯著公孫澤,生怕一不小心他醒過來時自己不在他身邊。南楓實在看不過,想為他在病房裏加張床,他不肯,隻在病床前放了把舒服一點的椅子。他就坐在那裏,將公孫澤插著針頭的右手小心地放在掌心裏,輕輕地用手指按摩針頭旁邊的皮膚和冰冷細長的手指,不知是想用這種方式加快血液的流動讓這手暖和過來,還是想通過這種按摩讓那隻手恢複原有的靈活和彈性,還是他就是想這樣、哪怕隻是這樣,隻要踫到他,才會覺得他真的在自己身邊。
一天的時間就這樣焦灼地度過,將近午夜時,公孫澤終於發出一聲低低的呻吟,醒了過來。
包正立刻伏到他的臉前,盡管心裏忐忑,卻用無比燦爛的微笑跟他打招呼:“嗨!”南楓及醫護人員都超級緊張地觀察著他的反應。
公孫澤凝視著他,神態沉靜而安祥,半晌沒有反應,就那麼細細地盯著包正認真地看,就在包正幾乎懷疑他可能真的腦部受損的時候,他輕聲問:“我死了嗎?”
包正保持著微笑,將他的右手放在嘴邊,在手背上稍稍用力地咬了一口,笑道:“你以為你白咬我了嗎?不咬還你哪兒能讓你跑了?不是太便宜你了嗎?”
公孫澤露出思索的表情,跟著也笑了,用低沉的聲音嫌棄道:“一個大男人——這麼小氣!”
大家終於鬆了一口氣,包正按捺住激動的心情,故意道:“跟小氣的人在一起久了,沒辦法。被你占便宜事小,隻怕不被你欺負死?”
公孫澤閉著眼睛道:“記得叫南楓給我打狂犬疫苗。”南楓忙向包正遞了個眼色,包正噤聲,公孫澤果然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南楓這下心裏有了底:“看來他的情況比我們想象得要好,下麵隻要預防並發症並且注意恢複期保證靜養,應該問題不大。”包正問:“他什麼時候可以恢複?”南楓沉吟道:“第一周,絕對要在床上靜養;第二周開始,可以試著下床走動。但最好不要出去,尤其是不能工作、不能看文件。”
他當然知道當下孔雀股權的複雜形勢以及公孫澤工作狂的屬性,所以提前下了禁令。包正點頭:“沒問題。我也不想外界幹擾到他的休養,這個消息對外要絕對保密。所以,你及醫護團隊到龍圖閣來,是包正因為孔雀集團麵臨巨變,身心俱疲、突發重疾,需要你親自帶隊治療。”南楓點頭:“是,我會統一對外口徑,並且所有到場支持的醫護人員都會特別交待到,您盡管放心。”
淩晨三點多鍾,公孫澤第二次醒過來,包正伏在他的床邊正盯著他看,公孫澤皺眉道:“你不去睡覺,在這裏做什麼?今天不用上班嗎?”包正好笑地問:“你這當家長的習慣什麼時候改改?就算是總裁我也是人,我需要休息、我也有假期的好不好?”公孫澤明顯體力還沒有恢複,說上一句話就要休息一會兒,當下沒有反駁的體力,就用眼神輕蔑地否決他的動機。
包正笑嘻嘻地湊上去,靠近他的臉、盯著他的眼睛問:“沒有力氣反駁,是不是很氣悶呢?我湊這麼近你都咬不到,是不是很無奈呀?那就趕快好起來,不然我可就要造反當家長了。”公孫澤白了他一眼,氣得閉上眼睛道:“你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