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明顯討打,沒想到公孫澤好不紳士地一笑:“我隻喜歡白麵包。”展超一口果汁噴出去,包正狠狠地瞪他:你敢笑!展超忙一邊擦、一邊此地無銀地表明“心跡”:“嗆到了!真的是嗆到了!”
包正好玩地看著他半身果汁的狼狽樣子,甚至用果汁幫他“渲染”噴得不夠均勻的地方,讓展超躲得更加狼狽不堪。公孫澤很自然地遞給他幹爽的白毛巾吸水擦手,展超有些感動地連聲稱謝。
包正有意無意地問了句:“展超,你還有什麼家人?”展超特開朗地說:“我是孤兒。”公孫澤的目光溫暖地注視著他,包正會意地一笑,說:“我剛好也沒有兄弟,要不以後咱們就當兄弟一樣,好不好?我比你大,我就把你當弟弟看了,怎麼樣?”展超高興地跳起來,立刻叫了聲:“包大哥!”包正在他肩上用力拍了拍,完全是兄弟式的親密。
展超又轉向公孫澤,後者雲淡風清地說:“我跟他同歲。”
包正心中一樂,對著公孫澤一呶嘴,給展超提示道:“我比他大二個月。”
展超張了張嘴,公孫澤清冽如刃的眼神堪堪削到,這“二哥”兩字生生卡死在嗓子眼,展超怯怯地說:“我還是叫你公孫大哥吧!”公孫澤白了他一眼,放過了他。
包正替展超叫屈道:“你這人,真是無趣!叫你一聲‘二哥’又不是叫你‘二師兄’,你這麼凶幹什麼?”
公孫澤狠狠瞪了他一眼,卻答不上來,心下更生氣了。
包正忙往回找轍道,對展超道:“可惜某人太嬌貴,不象我們倆這麼正義凜然、血氣方剛、勇往直前,不然咱們三個正好是‘三劍客’、‘鐵三角’——多酷呀!”
公孫澤微揚起下巴,淡然一笑:“想找個跟你們倆畫風相似、水準相近、氣味相投的,還不容易?”
包正好笑地看著他叫道:“這幾個詞明明是中性的,怎麼從你嘴裏說出來就帶著那麼一股不屑的勁兒呢?你貶低人能不能不要這麼明顯?”
展超覺得今天最大的失誤就是被蘋果誘惑得做出了與這兩人共進早餐的決定,太不慎重了!當下隻有硬著頭皮“和稀泥”:“那個,公孫大哥不是這個意思,他是在誇我們倆呢,包大哥你就不要計較了。”
那兩人驚詫地注視著他,看來是真被這孩子的心地純良給打動了,公孫澤低頭吃麵包,包正主動給他倒牛奶,一邊說:“我們倆一定努力向你看齊,這樣咱們這個鐵三角就平衡了。當務之急,你先要早點好起來,我們就可以一起去遠足、登山、出海釣魚、進山裏去打麅子、揪狐狸毛紮毽子,還可以到深海潛水,去看花裏胡哨的熱帶魚,說不定還能逮隻美人魚……”
公孫澤剛開始聽著還覺得挺有趣,越到後麵越不對味,終於忍不住打斷道:“就這些?你腦袋裏還有些什麼稱得上精彩的畫麵讓你為之神往?”
包正自己也覺得不太對勁,這時忙往健康、陽光、向上的方向轉:“有啊!我還想著帶你去滑雪呢!你想想,我們三個從幾千米高的冰峰上飄然而下,快如颶風、疾如閃電,象刀鋒一樣將冰川劃成兩段——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公孫澤冷冷一笑:“那叫滑雪麼?那叫自殺!”
旁邊展超已聽得心馳神往,忘情叫道:“包大哥,你快點安排吧,我也想去。”
公孫澤皺著眉頭瞥了他一眼:“你也跟他去玩命兒?”
包正義正辭嚴地叫道:“什麼叫玩命兒呀!這叫勇敢!是吧,展超?如果在他的字典裏這種勇敢就是玩命兒的話,咱哥倆兒玩給他看好了!這以後,我就叫你小玩兒命了。別看某些人長那麼高,其實沒準兒連一千米海拔的山都沒爬過,成天動不動就上九十多層、雲裏霧裏的,就以為自己多高大上,沒準兒一到天山就嚇得路都不會走了,還滑什麼雪呀?他當然想象不到,在我們大好男兒的字典裏,萬裏冰封、千裏雪飄是一種什麼樣的氣概!更不要說象什麼《冰川天女》、《冰山上的來客》那裏麵冰山的壯觀景象,估計他做夢都想象不出那畫麵……”
展超看著那邊公孫澤的臉色越來越差,這包正不知道是不是真沒看見,反而越說越得意,急得直給他使眼色,卻根本止不住他。不想,那邊輕飄飄一句話,就令這段長篇大論戛然而止。
公孫澤下頜微揚,傲然道:“我去過天山,你去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