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過光禿禿的山頂,雲略略薄了些,天色將晚,落日的餘暉從雲間縫隙透射出來,將鉛黑色的烏雲染上了一層暗紅,就像是血的顏色……。
趙鬆寒仰望著這血色蒼穹,心中空蕩蕩的。
一個多月了,那些恐怖的怪物突然出現已經有一個多月了,多麼艱難而血腥的一段日子啊!
一個多月前,那時的趙鬆寒還是中國南方那個繁華都市中的一個小小公司中的小小職員,整天思考的僅僅是怎麼多掙點錢來養活自己而已。但是一夜之間,一切都變了,這些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怪物突然而至,當人們從睡夢中驚醒時,卻發現窗外遊蕩的是這些恐怖的怪獸,頭頂上掠過的是從未見過的飛行器,而接下來的一切,就隻剩下了殺戮、血腥和逃竄。
趙鬆寒清楚的記得最初時那些淒慘的畫麵:麵對怪物們瘋狂的殺戮,城市中的軍隊、警察、消防隊、還有自發組織起來的民眾展開了英勇的抗擊,人們利用手中的一切武器,對怪物發起了潮水般的圍攻,一波又一波,前赴後繼。但是,結果卻是血腥而殘酷的,人類的科技和這些怪物相比差距太大了,姑且不說那些閃爍著藍色幽光的飛行器,僅僅就這些怪物本身,人們都痛苦的發現,手中的任何武器都對它們毫無傷害,子彈打在它們身上,除了會激起一片小小的藍色閃光外,沒有任何的效果,就連使用了穿甲彈的狙擊步槍進行近距離射擊都一樣,怪物的身上,似乎有著一層牢不可破的能量防護層。
槍械尚且如此,更不要說平民手中的那些棍棒菜刀了。而與此相反的卻是怪物們那極端恐怖的殺傷力,它們手中能量武器發射出的兩種光脈衝,一種幽藍色的,射速雖然較慢,但每一個脈衝都猶如一枚炮彈,能夠輕易的將一棟房屋炸的粉碎;另一種淡紅色的光脈衝威力較小,但極高的射速卻使得它對人群的殺傷力更加強大。麵對毫無威脅的人類,怪物手中的武器卻比死神的鐮刀更加恐怖,根本數不清有多少人死在了怪物手中,不論是反抗的,還是不反抗的,隻要出現在怪物的視野中,全都是那死亡射線攻擊的目標。更有甚者,很多怪獸直接放棄使用能量武器,而僅僅用那八條尖銳的長腿來殺戮取樂。在趙鬆寒的記憶中,那一天是血紅的,除了堆積如山的屍體,剩下的都是一片血紅,地麵是血紅的,牆壁是血紅的,河水是血紅的,就連天空——都是血紅的。
經過最初殘酷的,卻毫無成果的抵抗後,人們退卻了,有些是明智的撤退,期望保留有生力量再做打算,但更多的人卻是被完全摧毀了抵抗的意誌,這些怪物,根本就不是人類所能抗衡的。
接下來,就是大規模的潰逃,整個城市陷入了徹底的混亂,政府機構的組織作用完全喪失,所有的通訊都被幹擾,交通係統全部癱瘓,道路被各種車輛塞的水泄不通,人們唯一能用的行動方式就隻剩下自己的雙腿,成千上萬的人扶老攜幼,四麵八方的湧出城市。但是那些怪物卻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它們在逃難的人群中肆意殺戮,每一條街道,每一寸土地,都被鮮血浸透,都被屍體覆蓋。
幸存的人們逃離了城市,但是他們卻絕望的發現,城外也並不安全,荒野中也依然遊蕩著那些恐怖的身影,放眼四顧,世界已經沒有一片樂土。
趙鬆寒也參與了最初的抵抗行動,並眼睜睜看著自己唯一的好友被怪物撕成碎片。抵抗失敗後,他沒有隨人流一起向城外逃亡,而是在城市中的高樓大廈間躲藏著,相對於開闊的郊外,也許城市內的水泥叢林是更好的隱蔽空間。和他有相同想法的人很多,所以留在城市裏的人也很多,但是很快人們就發現自己錯了,麵對有著範圍探測手段的怪物,不論是郊外還是市內,一樣都是死亡地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