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都把我那會兒寫字的東西拿了出來。”唐銘抱著唐瑄湊到案前,走的近了不由得驚訝道:“這是你寫的?”
“嗯。”唐瑄點了點頭,這些日子練的多了,那字兒也寫的有模有樣了。
“這……”唐銘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半晌才一把抓住唐瑄狠狠的抱了一下:“紫珠真厲害,這可比你小舅我寫得好多了!”
“現在認得多少字啦?”興頭上來,他便拿過筆給唐瑄寫自己的名字,唐瑄低頭看那筆劃果然龍飛鳳舞的連成一氣,看著是草書,隻是為了顧及她,還稍稍工整了些。
唐瑄看了看便學他去描,自然是描了個四不像,兩人玩鬧起來,不一會兒唐銘竟然教著她在紙上畫起了烏龜。
“我像你這般大的時候,才剛上學堂。”唐銘也學她搬了方凳坐在桌子前頭:“那會兒最拿手的就是這畫烏龜,畫完撕下來掖到先生後腰上。”
唐瑄冒著冷汗看著他,可是唐銘絲毫不介意的頂著半張花臉講自己的豐功偉績:“一屋子人都在下頭偷笑,後來先生知曉了,氣的胡子直翹~~~”
他比劃著那樣,把唐瑄逗的忍不住笑了起來:“先生不打你們?”
“晚上出了學堂門才有大人說與他呢~~”唐銘笑道:“先生打人都用戒尺,早給我們藏了,第二****找不著戒尺,又不能像那沒身份的人一樣追著我們打,便氣的罰抄書。”
“你就要旁人幫你抄?”唐瑄看他。
“呃……這你都知道了。”他摸了摸鼻子笑道:“這事兒做的不對,你可莫學,後來你阿嬤生了好大的氣。”
“你又說些什麼呢?”聲音從門口傳來,兩人一看,卻是劉氏回來了,她聽那聲音便知道是小兒子回來了,這會兒放了農具才探頭來看,這一看著實嚇了一跳。
“哎喲~!”劉氏大驚:“你們這幹什麼呢?!”
“玩兒呢~~~”唐銘笑道,然後趁著唐瑄不注意直接把墨汁摸在了她臉上。
“還不去洗洗!混鬧些什麼呢?~”劉氏嗔他,待他牽著唐瑄出了門才又驚呼起來:“這好好的衣裳怎麼也給花了啊?真是胡鬧,衣裳不要錢啊?”
“哈哈~~~”唐銘幹笑了兩聲,趕緊牽著唐瑄去了井上:“我外甥女給留的花樣兒,存著以後當個寶貝。”
劉氏無奈,去幫忙拿了巾子,又念叨他們幾句,這才去了廚房。沒多會兒唐銘帶唐瑄去火塘收拾了桌子,便開了飯。
“你又不忙讀書了?”劉氏邊吃飯邊問唐銘:“這大熱天的,趕著回來?也不瞅個陰天。”嘴上雖這麼說,但臉上卻是帶著笑的,顯然極為高興。
“這不快收穀子了嗎?”唐銘把一塊兒燒鵝夾給了唐瑄:“事趕事兒,剛巧娘你托人帶了信兒,我就回來了。”
“那收穀子跟你有什麼關係。”劉氏笑他:“從小到大你下過幾回地呢?”
“今年六叔公去了,他家兒子剛分了家,怕是沒有幫忙的。”唐銘喝了一口酒:“我找人雇了王家的三個兒子來幫忙,那家剛吃了官司,賣了不少地平事兒,閑著也是閑著。”
“你就會擅作主張。”劉氏聞言皺了皺眉:“那雇人怕是要許多錢吧?你拿了多少?”
“沒多少。”唐銘應了:“光你跟二哥也顧不上,萬一到時候下了雨,不是更不好了。至於那王家,本當是給他們幫了個小忙,都是鄉裏鄉親的,人家也不過是來幫忙的。”
“唉……”劉氏聞言歎了口氣:“好好的非要去賭,沾了那賭錢的事兒還能有個好的?”
唐銘聞言應道:“那三兒也是年輕,不知曉輕重也是正常的。倒是老頭兒脾氣火爆的狠,硬是拿刀把那套人錢財的捅了,好在傷的不重,鄉裏鄉親的倒沒重判。”
“說的倒是輕巧。”劉氏仍在歎氣:“那天底下的爹娘哪有不為兒女打算的。”
感歎完了,她又道:“那你可多給些錢,人家也不容易。隻是……咱們也不是什麼大戶人家,這收個穀子還雇個人,怕是又要遭人說道。”
唐瑄心想劉氏還真是矛盾,剛才還心疼錢呢,這會兒又叫唐銘多給點。正想著呢,就聽唐銘哈哈一笑答了話:“這事兒你就別管了,我知曉分寸。到時候人來了,你莫提那官司的事兒就行。”
“我又不是那嘴碎的婦人。”
一頓飯吃了很大時候,兩人還端著酒碗慢慢喝。等到唐瑄擱下碗筷,劉氏便打發她去午睡。唐瑄知道這是有事兒避著自己呢,便乖乖去了東屋,隻是在簾子後頭豎起耳朵聽著。她有些預感,這事必定是跟她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