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舌頭抵著上顎,微微張開了嘴,緩解一下飛機起飛時引起的耳鳴。
一隻手抓住座椅扶手,另一隻手輕輕地摸了摸腹部,沒有什麼異樣。
九年了!
九年前,我離開中國到美國最頂尖的普林斯滕大學韋斯特生物化學研究所深造,今天還是第一次回國。
九年前,那個被譽為中國最好的大學那一屆最優秀的青年畢業生,轉眼已經到了而立之年。
想到馬上就要踏上闊別已久的祖國土地,想起馬上就要見到闊別已久的父母,我的心緒有點激動。
飛機已經騰空而起,進入平飛狀態。
雖然是紅眼航班,剛剛登機的乘客還沒有多少睡覺,機艙裏還有不少乘客竊竊私聊著。我轉頭過透過舷窗,看了看逐漸遠去的城市燈光和海岸線,眼簾中比較醒目的就剩下機翼端部規律閃爍的信標燈。
我又下意識地摸了摸我的腹部,唔,一切正常。
在美國這九年,我所在的實驗室一直在從事著異化基因的秘密研究,並且有很多重大的研究成果,這是我到了美國的第三年才知道的,從那之後,我也被限製回國探親。
為了能夠回國,我謀劃了整整兩年半,今天終於能夠得償所願。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這一趟回來,我沒有打算再回去,雖然我已經跟實驗室簽訂了終身服務的協議,雖然我還被迫拿了美國綠卡。
不為別的,我也沒有那麼崇高的思想覺悟說非要回來報效國家,而是因為我真的想我的父母,想念中國的傳統、文化和那片土壤;而且我這一趟帶回來的東西,足夠震驚世界的,比斯諾登的爆料還要猛。
兩天後,在北京要舉行一個基因治療的國際學術研討會,我和另一名教授作為我們學校、我們實驗室的代表出席,那名教授因為還要做主旨演講,所以提前了一天出發。當然,所謂的主旨演講的內容,實際上隻是幌子,實驗室研究的內容,比那幌子要深入多得多。
可能很多人還以為,目前人類對太陽係之外的探測還處於起步階段。然而,早在2001年,NASA(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就瞞天過海地發射了13顆太陽係外探測器,其中有6顆成功越過太陽風鞘,在太陽係外捕捉到了幾種異化生命體,並且成功地解碼了這些生命體的基因。
當我們實驗室收到NASA提供的這些基因密碼時,全體人員都驚呆了,完全超出了我們的認知:基因中的堿基不是地球上的四種,而是八種!
其後的十幾年,實驗室成立了專門的課題組對此展開了研究,而我在經過嚴格的能力和背景考察後,也成為了當中的一員。
幾年下來,我們組已經在異化基因的研究上取得了重大的進展,不僅人工合成了六百多種活體異化基因,還實現了異化基因和地球生物基因的融合測試,吉瑞教授帶領的小組將一個強化的異化基因移植到小鼠身上後,雖然那小鼠隻存活了不足一個小時,但是它在三分鍾內用那三毫米長的牙齒咬穿了一塊六毫米厚的鋼板震驚了所有人。
美國國防部對這一成果非常感興趣,為了能夠盡快地進入人體試驗,他們不惜追加了三十億美元的經費資助,並且從全美高校和科研院所中又選拔了一百二十多名科研骨幹充實到我們實驗室來。
實驗室還通過參加全球各地的國際學術會議去物色、遴選人選,三個月前,FBI就從印度一個實驗室綁架了三名科學家,經多個國家轉機後弄到了我們的秘密實驗基地。而我們這一次來中國,也是執行這一任務。
當然,所有人都不知道,我這一次沒有打算再回去。
而且,同樣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我在三個月前就已經把實驗室的主要研究成果成功地竊取了出來。
我用一批實驗副產品中的納米級烷化長環糊精成功地將一百多個強化異化基因及融合載體包裹起來,並且注射在我腹下的脂肪層中秘密保存起來。
隻要不受外力幹擾,這些納米級烷化長環糊精至少能有十年的有效期,我隻要在十年之內將它們從脂肪層中分離出來,就不會留下任何的後患。
最為關鍵的是,這種隱藏的辦法全實驗室中都沒有知悉,哪怕使用最尖端的探測儀器也無法探測出來,即便把我剖開都不容易找到。
我很清楚,這麼已經做犯了美國的法,可是who
care?
斯諾登做的,我也可以嚐試嚐試。
我有充足的理由相信中國政府、中國軍方對我所掌握的東西一定會非常感興趣;我還相信,中國軍方能夠給我提供的庇護,會比俄羅斯給斯諾登提供的更好;我也相信,若幹年之後,我還可能會被塑造成一個偉大的民族英雄,永遠地記錄在中華民族的曆史上,就衝著這一點,短短幾十年的人生也足夠讓我為此拚一把。
機艙裏的乘客陸續有人睡去,我卻絲毫沒有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