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番話說得在情在理,淩燁也忍不住點點頭:“你這話說得倒是在理。康順昌,你親自去,帶人仔仔細細地搜查一邊昭陽殿,不可有任何遺漏。”
“是。”康順昌領命,自帶了一群侍衛去搜查了。
姑姑神色微微鬆弛:反正之前已經搜查了一遍,尚未搜查出任何的東西來。這次再搜查,肯定也不會再有什麼斬獲。
但是很顯然,她高興地實在是太早了。
康順昌一會兒便匆匆忙忙地跑了回來,侍衛們還押著一個太監。
“回稟皇上,奴才剛才搜宮的時候,瞧見這小太監慌慌張張地把一個匣子扔進了火堆裏。奴才急忙從火堆裏把那木匣子扒出來,幸而火勢不大,那木匣子裏的東西還沒被燒毀,奴才取出來一看,是一張藥方子,皇上請看。”
“藥方子?”淩燁接過來一看,皺皺眉,“薑昕,你們來看看,這是什麼。”
薑昕忙接過去一看,才掃了一眼,便臉色大變,一下子跪在地上說:“皇上,這,這方子,這方子是一張叫做驚鴻的古方……專門,專門用來保持身體輕盈柔弱的,服食的女子可以保持身體輕盈苗條,且肌膚香氣馥鬱……可是,可是這驚鴻的方子極其霸道,一旦服食,女子就會,會……”薑昕說到這裏,眼神不自覺地瞥向了站在一旁的姑姑。
“會如何?說!”淩燁不是傻子,自然懂薑昕吞吞吐吐的背後隱藏的深意,更加不會忽視姑姑在瞬間變得慘白的臉色。
“服食者,會,會很難受孕,甚至終身不孕……”薑昕的話越說越低,因為大家都知道,這方子既然是從姑姑的宮裏搜出來的,那麼就肯定是跟姑姑脫不了關係。
如果這方子真的是姑姑的,那麼姑姑肯定就很難受孕,那麼,多年前的那一胎又是怎麼回事?
“很難受孕。”淩燁玩味地重複了一遍這句話,抬眼盯著姑姑平坦的肚子問,“那如果懷了身孕,孩子會平安生下來嗎?”
“因為身體被寒性所侵,所以就算有孕,也不可能平安誕下孩子。最多養到四五個月大小,孩子就會滑胎的。”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薑昕在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忽然提高了不少,整個大殿裏靜悄悄的,所以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準確無誤地傳到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耳中。
死一樣的寂靜之後,姑姑的臉色越加慘白起來,她的雙手緊緊攥成拳頭,似乎在忍受什麼痛楚一樣。
淩燁的眼神像刀子一樣的刮向了姑姑那張嬌媚依舊的臉,這麼多年了,姑姑依然駐顏有術,歲月好像格外厚待她一般,沒有在她的容顏上留下任何的痕跡。
以前後妃們可能都會暗中羨慕姑姑駐顏有術,但是現在人人卻隻都懷疑她是因為服食驚鴻方子,所以才能另容顏如昔,數年沒有改變。
已經有人悄悄地站離了姑姑身側,不少人還誇張的揮舞著手帕遮住鼻子,似乎姑姑身上正散發著致命的麝香味道,唯恐傳染給了自己一般。
“殷無雙,你還有什麼可說的?”淩燁盯著姑姑,一字一句地問。
姑姑仍然站在那裏,美麗的眼睛裏滿是冷芒:“若單單隻憑一張方子,一個本宮也不認得的奴才就斷定這方子是本宮的,或者說是本宮服食了什麼驚鴻。如果皇上真的覺得這一切證據足夠的話,本宮願意聽憑皇上發落。”
“皇上!娘娘當年的胎,確實是好好的。這太醫院裏所有的太醫都可以做擔保。胎他們每一天都要去請脈,如果孩子有什麼差池,太醫院的人難道就不會報告給皇上嗎?當年那龍裔,確實是因為娘娘被皇後推了一跤摔倒才會落胎的!娘娘自從那次落胎之後身體便一直沒好利索,所以這些年一直需要將養著,也再沒有懷上任何子嗣。這些,這些皇上您都是知道的呀!”關鍵時刻,姑姑的貼身侍婢翠芙一馬當先,一下子跪在了堂前,朝淩燁哭訴道。
她說的也都是實話,姑姑當年那胎確實是皇後推了一把摔跤所致,而且姑姑也一直任由太醫院的眾人看護著,若想出錯,怕也是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