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苦口婆心地勸著林瑤,那眉眼間滿是急切與焦灼。
話語滔滔不絕,句句都砸向林瑤,試圖撬出林楓的下落之際。
時光悄然飛逝,三個月的時間竟如白駒過隙般一晃而過。
自林楓被紫霞宗無情逐出,那消息便如同長了翅膀。
迅速在靈虛聖境的每一寸土地上,漸漸蔓延開來。
街頭巷尾,茶肆酒館,眾人交頭接耳,無不在談論此事。
不少人談及林楓,皆是搖頭輕歎,眼中流露出惋惜之色。
都道這般英才蒙此冤屈,實在是令人扼腕為他深感不值。
聲聲歎息仿若春日裏的冷雨,淅淅瀝瀝,透著說不出的悵然。
也有人覺得林楓身為紫霞宗的劍仙,竟敢私下勾結魔道勢力。
最後落得這般下場也算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然,遠在數千裏之外的魔城,這裏斷壁殘垣在毒日的炙烤之下。
常年散發著腐朽的氣息,黑沙漫天,狂風呼嘯著穿過破敗的街巷,似惡鬼哭嚎。
此地仿若被諸世遺忘的棄角,唯有狠絕與荒蕪紮根生長。
就在魔城邊緣一處隱秘石窟之內,一位劍眉星目,英俊非凡的少年。
正氣若遊絲地癱倒在地,衣衫襤褸,一道道交錯縱橫的傷口深可見骨。
幹涸的血跡凝結成痂,糊滿了衣裳。那原本淩厲如星的雙眸緊閉。
嘴唇幹裂泛白,隻剩微微起伏的胸膛證明他尚存一絲生機。
一位身著玄色勁裝的女子,如暗夜精靈般偶然闖入這片死寂之地。
她眉若遠黛卻透著英氣,雙眸恰似寒星警惕地掃視四周。
手中匕首緊握,隨時準備應對凶險,直至瞥見角落裏瀕死的林楓。
她先是一驚,旋即快步上前,蹲下身子輕探他鼻息。
感受到那微弱遊絲般的氣息尚存,心下暗暗思忖:
“這般重傷,能撐到此刻實屬奇跡。”
當下不再猶疑,素手輕揮,一道柔和光芒自掌心湧出。
裹住林楓,費力將他挪至背上,向著魔城內部深處疾奔而去。
魔城位於靈虛聖境的最北麵,兩者相隔數千裏的距離。
屬於魔族勢力範圍,此處常年和靈虛聖境紛爭不斷。
身處此地之人也非真正的魔族,而是他們奴役的人族修士。
隻見魔城中心一座不起眼的小院,成了林楓暫時的容身之所。
屋內,女子忙得腳不沾地,額間豆大汗珠滾落,打濕了衣衫。
她翻找出珍藏的療傷聖藥,碾碎成末,小心翼翼喂入林楓口中。
又以靈力化針,細細縫合傷口,每一針落下都慎之又慎,唯恐稍有差池。
待處理完外傷,女子盤膝坐在榻邊,雙手抵住林楓後背。
將自身靈力源源不斷渡入,已幫助他穩固受傷的心脈。
完事之後,女子喃喃自語;“能不能活著就看你自己的造化。”
隨後她便自顧徒步離開了這裏,時間也不知過去了多久。
林楓突然頭昏腦脹,靈魂仿若被一股無形之力狠狠拉扯。
在記憶的洪流中,林楓的心境如同被暴風雨蹂躪的孤舟,顛沛流離。
眼神中閃爍著難以言說的痛苦與無奈,那些往昔的日子。
卻如同鋒利的刀片,一片片割裂著他脆弱的心弦。
林楓的老婆,那個冷豔至極的女人,笑容在他的記憶中逐漸模糊。
但對方關切的目光和輕柔的撫慰,卻始終是他心中最溫暖的港灣。
林楓的嘴角不自覺地抽搐,一滴淚水正悄然滑落。
他多麼想再次聽到她的聲音,告訴她自己有多麼的累,多麼的需要她的支持。
孩子,那無辜的眼神,那對父親的無盡依賴,讓林楓的心中充滿了愧疚。
林楓想要給孩子的未來,不是這樣的生活,不是在貧窮和壓力中掙紮。
他的雙手緊握,指甲深深地陷進了自己的肉裏。
卻感覺不到疼痛,隻有對孩子無盡的思念和愛。
他的同事們,那些同樣在流水線上掙紮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