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第二紀三百二十七年,這並不是一個和平的年代。但比起第一紀九百年到第二紀初始那段黑暗時期,情況已經好轉了很多。羅音大陸雖然小範圍的衝突不斷,但牽扯整個大陸所有國家的大陸之戰卻沒再發生過,大部分平民都過慣了和平的日子。就拿歐萊加帝國來說,雖然費利克斯二世並不是一個足夠英明的君主,但也說不上民怨沸騰。
“如果不是海拾茲公爵得罪了米迪亞聯邦的人,桑托斯怎麼敢隨意挑釁我們。”吉倫灌了一口大麥酒,木質的酒杯砰地一聲擱回桌子上。“一旦米迪亞和我們翻臉,我們就成了人人覬覦的香肉,誰都想撲上來咬一口,看著吧,桑托斯隻是阿拉卡那群吸血鬼的前哨兵,一旦他們確認了米迪亞和我們關係冷淡,那才是我們的滅頂之災。”
“現在想那些都無濟於事,指望不了援軍,我們隻能自己想辦法突圍,或者放棄阿莎米。”塔伯把最後一塊麵包塞進嘴裏。他看著愕然不語的塔伯,“你真的想跟桑托斯的人拚到最後?既然那個叫凱斯的小子能想辦法把平民帶出城,那就說明他們並不是完全說不通的,至於最後那些寧死也不願意離開的人我們隻能選擇放棄,我們不是神,無法左右所有人的命運。”
吉倫苦笑了一下,“哪怕我想戰鬥到最後一刻你也會不顧一切地帶走我?”
塔伯點了點頭,“如果朱迪雅都不認為失去阿莎米是一件大事,單靠我們的力量改變不了任何事情。”他們沒有援軍,而原本阿莎米的守備軍並不是一群驍勇善戰的士兵,他們中的很大一部分人都是常年耕地的農夫。
吉倫知道是朱迪雅派來的所謂援軍讓塔伯失去了與桑托斯正麵戰鬥的信心,河對岸的桑托斯軍團已經駐紮了五天,據偵查得到的消息,桑托斯發起進攻就在這一兩天,所有人的精神已經像繃緊的弓弦,懸在頭上的利刃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砍下所有人的腦袋。而朱迪雅派來的人就像是壓垮他們最後希望的那根稻草。
塔伯終究感到了無能為力。
悠揚的風笛聲讓塔伯有一絲恍惚,他抬起頭望向天空,夕陽下盤旋的渡鴉發出粗糲的鳴叫,士兵急急忙忙地跑上牆頭對著塔伯和吉倫彙報道,“大人,凱斯先生他們回來了。”
阿莎米有一條狹窄的山路,這讓他們不必打開城門就可以進出阿莎米,而負擔了輜重的軍隊在這樣狹窄陡峭又濕滑的道路上是無法前進的,阿莎米之所以能閉守城門還擁有足夠的供應,這條山路功不可沒。
塔伯和吉倫下了城牆,遠遠看見一隊人馬行進過來。打頭的就是上午才到達阿莎米的年輕騎士凱斯,他並不是獨自駕馬的,他身後身形更加高大的騎士侍從控製著馬匹的前進,馬匹側邊的口袋裏插著骨製的風笛。
塔伯看到他身上斑駁的血跡以及跟著他身後的那群形容憔悴的人,除了六個穿著統一鎖子甲的男人,剩下的人都來自阿莎米。他們每一個人看起來都像是經過了一場激烈的戰鬥。
“您受傷了?”塔伯最先詢問凱斯。這個金發藍眼的少年孱弱地仿佛風一吹就要倒下。他的嘴角甚至還沾染著幹涸的血跡。
凱斯搖了搖頭,在騎士侍從的幫助下躍下馬,似乎察覺了塔伯目光的落點,他抽出白色的軟布擦了擦嘴角,看到布料上沾染的紅色痕跡後隨意地把它重新塞進了懷裏,朝塔伯微笑了一下,“請您不要擔心,我並沒有受傷,這隻是身體上的一些小毛病。不過我們剛剛經曆了一場驚險的戰鬥,如果可以的話,請給我們一些食物。”凱斯低聲咳嗽了一下,他身後幫忙駕馬的男人遞給他一壺水,被他搖手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