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塔伯和吉倫的問題讓凱斯犯了難。
假如在現代，當然是在凱斯生活的那個年代，他想這個問題即便他不解釋許多人也能一眼就明白，但是在羅音大陸，這個天氣、水文、地貌與星辰都和地球不同的世界，他要怎麼跟人解釋所謂的科學，所謂的製動能力？
石子以每秒6-7轉的速度在皮囊裏旋轉，一個習慣使用這種投石器的成年男人在25米的距離內，能以每秒34米的速度擊中桑托斯人，如果擊中的是頭部或者眼睛，足以造成人類失去意識甚至死亡，威力與大型手/槍不相上下。
投石這項古老的技能在他生活的時代有著悠久的曆史，最優秀的投石手曾經創下過437米內準確擊中目標的記錄，而阿莎米的農夫僅僅需要在25米的距離內幹掉那些軍官。他們和桑托斯人的對峙簡直就像是《聖經》裏大衛與歌利亞故事的翻版，同樣的優勢與同樣的劣勢，凱斯隻需要小小的改良投石器就能解決問題的關鍵部分。
再來說桑托斯駐紮在河對岸的軍隊，偷襲和遊擊在這個倡導騎士精神講究正麵對戰的世界裏不受推崇，更別說用在大型戰場上。德羅郡的那些步兵也是在他多番調/教下才明白他們的所作所為並不是卑鄙低劣的行為，而是不得已之下的選擇。
阿莎米危在旦夕，他們隻有那麼一點點人，除了繞道而行從背後偷襲來個出其不意，還能有什麼其他方法？好在德羅郡偏遠，士兵也不像帝國中心的那些家夥們深受騎士守則的‘荼毒’，這樣他們才能順利完成計劃。
至於那些所謂的料敵先機不過都是倚靠各方而來的情報。這又多虧了史蒂文，他曾經是銀卡龍的資深管理人員。銀卡龍就像是羅音大陸的公共銀行，史蒂文打交道最多的就是各大商會的商人們，而他們無疑是消息最靈通的一撥人。某種程度上說，他們在戰時的作用甚至超過一些普通的探子。
帝國的形勢擺在那裏，赫來河上遊的兩個地區阿米蘭、班德斯才是桑托斯想要染指的地方，阿莎米對麵駐紮的桑托斯軍隊更多隻是用來震懾，倘若阿米蘭和班德斯情況有變，他們也可以選擇拿下阿莎米或者直接撤退。政治和軍事永遠掰扯不開。如今的桑托斯還不敢對歐萊加下狠手，它在小心翼翼試探歐萊加帝國的底線，所以爪子伸得格外謹慎。在其他地方沒有動靜時，他們根本不可能再派大量軍隊過來攻占阿莎米。
一切就是這麼簡單。
在凱斯生活過的那個信息爆炸的年代，很多事情都被迫剖析得太清楚。就算政治是全世界最聰明的一群人正在玩著的遊戲，他們這些旁觀者也總能從蛛絲馬跡中找到線索串起來，然後就是邊境戰場上一場不大不小的勝利。
這沒什麼值得驕傲的。凱斯無奈地想著，與主神賦予他的那個十分遙遠龐大的目標相比，這真的隻是一場微不足道的勝利。
可無論如何，凱斯應當給忠誠的塔伯和吉倫先生一個解釋。
好在，在這個年代生活久了的凱斯已經深諳如何讓自己顯得更加高深莫測。
他背靠在床頭，一條條地稱述，“阿莎米人靈活，喜歡狩獵常年耕作擅於泅水，有耐心並且熟悉地形。”這是先天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