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啥都沒有，咱們繼續走吧。”
“剛才說的路，小明兄弟可都記住了麼？”
“沒有……”王小明有些低落。他本來就不是個什麼有記性的人，大學四年，他連在自己的學校裏多走幾步路都會迷路，唯一能記清楚的隻有食堂和自己院裏常去的教室——所以，每次選修課換教室他甚至都會在去的路上耗費幾個小時……到最後，他隻有再也不去選修課了；這還僅僅隻是現代的建築群而已！換了古代建築群，所有的房子都長成一模一樣，一樣的簷角一樣的樓閣，一樣的紅木漆的柱子和門窗，一樣的房屋的花紋，一樣的台階，說不定室內陳設都是一模一樣的……
“小明兄弟初來乍到，是很容易迷路的，”韋寒秋耐心地說，“等過些日子，就好了；這樣罷，這幾日小明兄弟若要出門，便喚門口小廝便是。”
“哦……”王小明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道，“那個，我能問問咱們現在總壇是在哪裏麼？我暈了多久？”
“離京城也不遠的，”韋寒秋悠然道，“這一處山，換名神龍山，地處偏僻，無人可知，是我教最隱蔽的處所，唯有核心人士才能入內。”
“離京城不遠？”
“是的。”
王小明暗道，這就好了……起碼知道大致方位。
還沒等他繼續想下去，隻見韋寒秋輕輕拍了拍手掌，那一刹那之間，隻見他們眼前，在空無一人的長滿“聖物”的花園裏，突然冒出了兩個灰衣人，把王小明嚇了一大跳。
韋寒秋並不說話，隻是對著沉默的他們做了幾個手勢；隨後，這兩個人點了點頭，很快沉默地、緩緩地走遠了。
“那個……”王小明震驚地看著他，“你打手語？”
“是的，你看出來了？”韋寒秋含笑道，“他們都是你的小廝，是聾啞人。”
“為……為什麼是聾啞人？”
“我教內，所有差役，皆是聾啞人。”靜靜的陽光下，韋寒秋懷著笑意，輕輕望著他說。
王小明不禁感到一陣寒意：“你們……是你們把他們的舌頭和耳朵……”
“正是。”他有些愉快地答道。
“……”此時，王小明完全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去麵對；在許許多多武俠小說中都必然有這樣的情節，一個神秘的島嶼或者山或者水或者鎮或者幹脆是一個孤城，他們必然有著冷豔高貴的氣質和邪魅的行為，尤其突出的一點就是所有的使喚下人都是聾啞人——還是被他們製造出來的聾啞人！製造這種永遠不會泄露他們秘密的聾啞人最簡單不過，對於武林高手來說這甚至可以是一條生產的流水線，無辜的平民就是那流水線上待加工的半成品！
這件事許多人做過，好人做過，壞人做過，最受歡迎的邪魅一笑的亦正亦邪的人也做過，比如黃蓉他爸……
看起來這種行為永遠不會被載入史冊，永遠不會被詳細描寫，隻不過是一個小細節，增添人物的個性而已——可是如今王小明到了這個世界裏，這無限文本的壓力就發生在他的身上，除了沉重，唯有沉重。
他們賠償過那些人麼？那些人自願的麼？那些人的家屬有沒有試圖去報官？……不過，在任何一個時代，這種報官都是不頂用的吧——這些疑問，永遠都不會被描寫。
王小明的心沉甸甸的。此時一顆巨石壓在他心頭，連太陽也顯得無比刺眼了；此時他隻能聽到韋寒秋帶著關切的疑問：“小明兄弟，你怎麼了？”
“啊……沒怎麼，”他模模糊糊地說，“神龍教到底是幹什麼的？”
不管怎樣，他已經可以肯定，神龍教內，沒有他真正的網戒所裏的戰友。沒有穿越人士。如果有的話，他們是不會這樣做的。
“我教信奉神龍，”韋寒秋笑道，“神龍臨世，救苦救難，滅那偽天子，除那奸邪人，以神龍之名，揮軍起義，重鑄太平人間。”
我勒個擦！
王小明當時就震驚了。
敢情……敢情這神龍教還不僅僅是魔教，丫就是一反政府的恐怖主義組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