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迷霧再逢真妖孽(2 / 3)

前方出現了一片霧,霧氣白茫茫的,可是裏麵好像有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有。

他思忖著,依然跨步走了進去;那一瞬間他就被輕紗似的霧氣包裹了,那個什麼形容詞,就好像以前語文老師講過的《荷塘月色》,樹葉籠罩著輕紗似的夢,像個林間的仙女一樣……每個人都說這篇文是篇美文,但王小明最討厭的人就是朱自清。

不為什麼,因為所有他的文章都要背。

他一直覺得這篇散文充滿詭譎,夜色下懷著不寧靜的心跑出來看的是淡淡的月光灑在荷葉上,一片片荷葉居然能聯想到那麼多看似美的描寫,但整個氛圍確實黑黝黝的、幽深的、帶著一種言論不自由時代仿佛壓抑著什麼無法表達的意味。

而現在,他的情形也差不多;懷著沉甸甸的心一步一步走在軟得不真實的輕紗一樣的幻境霧氣裏,也許下一步就要徹底迷失在此……但是他必須走下去。

王小明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等著他。

不出所料,繞過一圈又一圈的大樹,每一棵的樹紋都好像一個笑著的老人看著他;它們的枝幹長長地伸出一隻手的形狀,一直指引他到最深處的密林中央去——奇怪的是,他一點兒也不害怕。

終於,在迷霧的最深處,高高的大樹下,他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個白衣人的影子。

那個人就在前麵站著,王小明心裏有些惴惴的,不清楚該不該去喊他問個路什麼的;這場景太像一幅畫了,白衣人渾然天成地融於這幅畫裏,也帶著迷霧般茫然的美感,頭發像黑色流泉一樣鋪在身後,身形頎長,就像所有古代耽美文必然會有的插圖那樣,令人充滿遐想。

毫無疑問,這張臉倘若轉過來,必定也會像這幅畫一樣美。

但是……王小明心裏突然升起一個奇特的感觸,如果,如果這個人不像他的背影那麼美的話,如果這個場景不像遵守原有既定文本的規則的話,唯一打破這些唯美規則的也許就是他轉過來的那一刻——如果他是個大齙牙或者滿臉麻子什麼的……

那個白衣人仿佛聽到了他的心聲一般地,輕輕笑了一笑,悠悠地轉了過來。

王小明在那一刹那就震驚了!

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無比震驚地指著那個人:“你……又是你!你到底是誰!”

白衣人手裏握著一本書,輕輕柔柔地笑了起來,用王小明最熟悉的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那張臉,露出的卻是他最陌生的無限風流情轉的表情:

“我是誰,這重要麼?”

王小明毫不意外,倘若此時站在這裏的不是他,而是任何另外的人,無論是神經病皇帝還是變態王爺或者是還沒露麵的教主甚至是那個板磚公主——都會死心塌地地拜倒在這個男人腳下!

“你……”王小明強行舒了一口氣,慢慢站了起來:“你為什麼會在這裏?為什麼你會和我長同一張臉?……這已經是我第三次見到你了。”

“第三次麼……”他低低地笑著,抬起頭來看著王小明:“不,其實你早就見過我了……但是你忘記了。”

“你到底是誰?”王小明緊緊皺起了眉頭,“我們之間有什麼關係嗎?……我不知道我媽還生了一個雙胞胎……”

“雙胞胎麼?可以這麼說,我們有很密切的聯係……”他笑著漫不經心地摩挲著手裏那本書,道:“你可以叫我creator。”

王小明在這一刻的表情徹底變成了“=口=”。

從前有這樣一個笑話,有一個農夫,他的大兒子叫大毛,二兒子叫二毛,三兒子叫埃德蒙·德拉·馮·伊萬諾維奇……

這笑話夠冷吧?

我們可以說一個更淺顯的,從前有一個賣油郎,他天天就是賣油,他的名字叫冷夢寒……他的官配則是一個賣燒餅的,名叫冰雷諾。他們之間的對話就是:

“夢寒,夢寒,我的夢寒,我剛做出來的熱乎乎的燒餅,你要吃嗎?”

“雷諾,雷諾我最喜歡你的燒餅啦……香油你要不?”

對不起,由於想象力有限,無法想象出更富有衝擊力的對話。

所以這隻是一個寫手間的笑話,關於那些約定俗成的規則,我們早已確立好了這一審美的類別,花前月下必然是良辰美景你不能描寫花糞很臭,仗劍江湖必然是浪漫自由你不能描寫俠客經常不洗澡所以很臭,最關鍵的是所有要素的搭配——張三李四王麻子不能是名震天下武功卓絕的主角!普通賣大餅和賣油的也更不能有冷啊冰啊寒啊這類風花雪月的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