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混，要講信用。說了殺你全家，就一定殺你全家。
——《人在江湖》
所謂的例行朝歌如疾風驟雨一般結束了，每個人都若無其事地坐下，開始繼續吃飯；空氣驟然安靜得就像還散發著嗡嗡合唱的餘音似的。
“兄弟，坐不？”他旁邊那個哥們對他抬頭笑了笑。
王小明低頭一看，電光火石之間一種奇特的預感就傳遍了他全身：這人是個直男，而且不猥瑣；於是，他毅然決然地坐下來了，沉痛地說：“謝謝……”
“沒事，教內都是一家人嘛，”這哥們挺熱情地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叫曹靖，青木堂的堂主……”他話音剛落，王小明就嚇了一大跳：“啥！青木堂！”
“是啊，”曹靖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解釋道：“我和媚媚是平級的幹部，有黑水唐當然也有青木堂咯……”
“等一下，你們還有幹部這個說法？”
“對啊，”曹靖很自豪地笑了笑，感歎地說：“不容易啊，去年兄弟我才評上的正處級幹部，算個中層往上走了……”他瞥了王小明一眼，有些驚豔又有些讚歎和羨慕地說：“兄弟你真了不起，一來就是高層啊高層。”
“啊……”王小明有些尷尬，“我對這些不太懂……”
“慢慢就懂了！”曹靖馬上低下聲來，左看看右看看，放下盛粥的勺子，聚精會神地對著王小明低聲道：“兄弟你剛來，可不知道這裏頭的底細！這評職稱可是大事，教內每年都要來上一回……嘖嘖，今年你也要遇到的。”
“啊？”王小明瞠目結舌，“還有評職稱？”
“是啊，”曹靖笑道，“這評級可是大事一樁！打點好了，辦事員也能往上走，甚至一路撈到部級幹部！你兄弟我，”他拍了拍胸膛，詭異地笑道：“沒別的指望，就指望這輩子退休時，能混個正局級當道。”
“……呃，”王小明遲疑地問，“這個評職稱……評級別……有什麼好處麼？”
“好處！嚇！”曹靖仿佛看天外來客一般看了王小明一眼——實際上他也的確是天外來客——“你從京城來的，竟然也不知道這官位大的好處？！”
王小明慚愧地低下了頭：“不……不知道……”
曹靖緩了口氣，神情變柔和了起來，歎道：“也著實不怪你的！你一直被關在天牢裏……唉，兄弟們都知道你夠剛烈的！那是，男人的菊花哪能隨便給人爆，尤其是那狗皇帝！”
“是啊是啊！”王小明感動得內牛滿麵。
“這評級，”他繼續說道，“好處可大著呢！升官的，能有權不是？自古錢權錢權，這錢權就是一對兒，不分家的！”
王小明唯唯諾諾地點點頭，心裏想的卻是：臥槽你們不就是一個輪子功麼還搞內部爭權奪利……
“兄弟我有了權，肯定不能做些什麼，畢竟教內都是一家人不是？”曹靖又笑道，“但是這正處級的待遇，可就不一樣了！福利都和我之前不一樣！”
“怎麼說……”
“出門！”他攤攤手，“派車！四匹馬拉的！私人派車！簇新的！嘖嘖。還有那分房……你知道，兄弟，”他神秘一笑，有些心酸地感歎道：“咱們也不容易呀！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咱每個人還有家裏人要養不是？兄弟我的房子在京城四環……唉，貴著呢。一家老小都指望著養活呢！自從評了正處級，教內給分房了，還給派車了，這日子過得真是倍兒來勁啊！”
王小明有些想笑，但是又有些心酸，隻是隨聲附和道：“確實啊，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
“對了，”曹靖看著他，“兄弟你打算啥時候去申領分房的事兒？”
“啊？！”王小明大吃一驚，指著自己問：“我……我也能分房？！”
“當然了！”曹靖看著他說，“兄弟你是白龍使，雖然隻是教主直屬調遣，情況有點兒複雜，但正部級往上走，絕對沒錯的。”
“……啊……”王小明有些汗顏地望著他，“正部級是什麼級別……”
“嚇！”曹靖剛欲繼續說話，就被一個銳利逼人的聲音打斷了：“媚媚姐喊你過去！”一個一看就知道是媚媚手下的性感少女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王小明身後，“哼”了一聲，隨後甩甩頭發，飄然而去。
“嘖嘖。”曹靖不說話了，隻出神地望著那背影看了又看。
王小明有些尷尬地看著他：“呃……對了，媚媚也是正處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