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文明的發展，貞操帶已基本消失。
——《中國性學百科全書》（1998版你懂的）
“你也是一派英雄氣概。”
剛說完這句話，王纓就覺得不對勁。
非常不對勁。
咦，這句話好像在哪裏聽過？
還沒來得及思考這句話的出處和具體的不對勁之處，就隻見這少年迅速地笑了開來——這笑容不知為何，把他儒雅的外表顯得稍微有些陰鬱了：“在下見姑娘卓爾不群，又身帶寶劍，必也是江湖英豪，故生結交之意；姑娘可願與在下小酌一二？”
“甚好。”她答道，於是落落大方地站了起來，坐到了少年的桌前——“起來！”她暴喝道，“老大坐著你們就不準坐下！這是規矩！”
“哦。”兩個文藝男青年又捂著腦袋眼淚汪汪的。
少年探究性地看了一眼於東樓和駱錦輝，隻是一眼就掃了回去，繼續看著王纓，笑道：“在下姓司馬名寒，正是江南司馬山莊少主。”
他說到這裏的時候停了一下，有點得意地抬起了頭來——但是，並不如他所願的，王纓對此毫無反應……司馬寒不禁有些失望，同時暗忖：莫非在大燕，司馬山莊的威名還不夠大嗎？看來需要加強宣傳了呀。
他所不知道的是，其實王纓有點想笑，因為她覺得這個男的……這個男孩！他看起來最多也才十六歲呢！說話像個小大人兒似的！
至於武林格局，天下英雄榜，那是什麼？王纓姑娘什麼都忘了。
“敢問姑娘是……”
“我叫王纓，”她淡定地說，“由於經曆一場大變故，前事盡忘，師承來曆皆已是過往雲煙，有負司馬公子看著了。”
這淡定的語氣，這不動聲色的氣魄，以及那拿起茶杯時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神情徹底震住了此後名揚天下而此時隻有十六歲的司馬寒！他此時江湖閱曆甚少，不然定會看出王纓不是真深沉或是裝深沉而是真的啥都忘了……此時此刻，他隻按捺不住激動地心情，隻想仰天大笑高喊道：
靠！老子終於遇到高人了！
如果王小明在此，定會鄙夷地看他一眼，然後說一句話：“傻逼，純的。”
可惜此時司馬寒已是執迷不悟，無法悔改——其實從他此時少年時代的一些傻逼行為我們就能看出他日後在江湖中名揚天下卻悲劇得猶如狗啃泥人生境遇，當然此乃後話暫時不表——他無比熱情地對著王纓笑道：
“王姑娘，既然如此，從今往後，你可有什麼打算？”
王纓想都不想就答道：“沒什麼具體的，走到哪裏算哪裏。”
“如此這般，王姑娘下一步打算往何處去呢？”司馬寒笑得更詭異了。
“沒想好，”她皺著眉頭說，“我想先弄一匹馬。”
“馬！”司馬寒擊掌笑道，“仗劍行義，縱馬江湖，當是我等之輩的人生快事！王姑娘如此豪情，真教在下佩服、佩服！自古有寶劍贈義士，紅粉贈佳人之舉，在下不才，也欲效仿——來！將我那匹白馬兒牽來！”
“少主！少主不可啊！”旁邊一個年紀有點大的人立刻說道，“那馬乃是老爺留給公子的……”
“欸！”司馬寒推拒道，“我真心敬佩王姑娘，自然要真心送她我最心愛之物！正所謂物有所值，快哉快哉！來人，速速牽馬來！”
駱錦輝吃了一大驚，輕輕用手指戳戳於東樓：“哇，這個人真的就直接把那匹好馬送給我們老大了也……老大好幸運啊！剛剛還在想要怎麼買馬呢！”
“你懂什麼！”於東樓趁機抓住駱錦輝的小手指，咬著他的耳朵說：“這就是江湖啊！這就是江湖人啊！這就是咱們的書裏的那些江湖人啊！現在咱們看到真的了！”
司馬寒耳力甚好，聽到這話，不由得一陣舒心；他自幼接受最優良最規矩最傳統的江湖世家公子的培養，立誌要給整個武林樹立一個優秀儒雅風度翩翩的高級少俠形象——母親對他的要求就是，每個女俠得哭著求著要嫁給他，每個師父得哭著求著要收他為徒，每個門派和每個其他的世家都對他的慷慨和樂於助人讚不絕口；他在但凡武林出了大事的時候，都得是站出來當領導者的那一個……沒錯，這就是所謂的武林盟主養成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