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清玄,這位是你的朋友嗎?”白詩盟手中提著一把剛采擷的翠綠青菜,輕盈地從門後走了出來。隻見她烏發雪肌,清眸紅唇,荊釵布裙,不施粉黛,清美如同一朵浸水白花。
陸清玄回頭笑道:“是呀,這是我的同窗,周穆清周公子。詩盟,過來見過周公子。”白詩盟走到他身邊,向周穆清福了一福,微笑道:“這位公子,你好呀。”
周穆清眼前一亮,向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將玉扇在手中一敲,讚道:“好一個玉也似的美人,跟你一比,天香樓那些姑娘當真便是胭脂俗粉了。清玄,你怎不告訴我你家中還藏了這麼一個漂亮的妹妹?可婚配否?”
這人說話向來口無遮攔,沒輕沒重,陸清玄見他越說越不像話,連忙道:“她不是我妹妹,其實她是我的未婚妻。”白詩盟對周穆清微微一笑,道:“周公子,我與清玄幾日前剛定下婚約。未及通知,還請原宥,將來我們正式成親的時候請你一定要來喝一杯我們的喜酒。”
周穆清猶如見了鬼一般,又將兩人盯著看了許久,才陰陽怪氣地道:“你竟然已經定親了?”陸清玄忍不住道:“當時是事出突然,所以沒有通知你。將來一定補你一杯酒水。”周穆清冷笑道:“誰稀罕你那一杯酒水。我道你怎麼半個月多不來上學,原來偷偷娶了個如花似玉的老婆。藏藏掖掖的,你以為你老婆是李虛妙不成?”
陸清玄和白詩盟兩人看著他,神情頗為古怪。周穆清叫道:“你們看我作甚?”陸白二人搖了搖頭,相視一笑。陸清玄道:“沒甚麼。你今日來找我做什麼,我已經退學了。”周穆清道:“可是有人已經替你交了學費。”陸清玄一怔,道:“是誰?”周穆清沒好氣道:“你都不知道是誰,我又怎會知道?”白詩盟在一旁接道:“是我幫你交的。你說過要繼續修行,所以我又幫你交了銀錢。這是你親口承諾過的,可不能說話不算。”陸清玄不禁一陣無奈,在周穆清麵前不便問她哪裏來的銀子,隻好問道:“那你怎的不告訴我?”白詩盟臉上微微一紅,低聲說道:“我倆剛剛定親,我,我想要你多陪我些時日。”這幾日陸清玄與她相處融洽,隻是自那一晚過後便再也沒有做過什麼過分親密的舉動,始終相敬如賓,這時候見她忽然露出害羞的女孩兒家神態,心裏不禁一樂,笑道:“這有什麼,往後的日子多著呢,也不計較這幾天半月的。”白詩盟握著他的手,笑道:“好,往後你要常常陪著我,便這麼說定了。”陸清玄笑道:“那是自然。”
周穆清在一旁冷眼旁觀兩人卿卿我我,隻是冷笑不已,這時候忽然道:“這可不巧的很,其實今日我來,正是要找他出去玩的,你不會不同意吧?別說你這個小女子還未過門,便要管起丈夫來了。”白詩盟不禁莞爾一笑,道:“那倒不會。若是我連他外出都要下禁步令,我豈不成了凶霸霸的黃臉婆了?”周穆清冷笑道:“這可說不準,別看你現在這般嬌滴滴的模樣,將來保不準不是河東獅吼。想當年我娘也是城中出了名的美人兒,操琴寫字樣樣精通,可自從嫁給我爹之後,琴也不彈了,字也不寫了,卻練了一手上乘的雞毛劍法。”白詩盟好奇問道:“甚麼是雞毛劍法?”周穆清解釋道:“雞毛就是雞毛撣子,雞毛劍法就是雞毛撣子的劍法。”白詩盟忍不住笑道:“你娘練這個做什麼?”周穆清怪眼一翻,道:“當然用來揍我爹啊。要是我爹稍讓我娘不樂意了,我娘劈頭就是一頓雞毛撣子。”白詩盟直笑的花枝亂顫,直不起腰來。
陸清玄在一旁也聽得忍俊不禁,對周穆清道:“你不用去上學嗎?”周穆清拿玉扇往自己一指,道:“怎麼,你看不出來嗎?”陸清玄問道:“看出來什麼?”周穆清傲然道:“今日我逃課啦。”白詩盟伸手刮刮自己臉頰,笑道:“羞也不羞。就不怕你娘打你?”周穆清道:“我爹會打我,但我娘不會。”對陸清玄道:“咱們走吧。”陸清玄看向白詩盟,白詩盟忍不住笑道:“你看我做甚麼,我又不會攔你,你盡管去便是。記得晚上帶這位周公子回來吃飯。”陸清玄笑了笑,道:“好,我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