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無雲,明月高掛。
凱瑟琳.巴德爾獨自一人走在激流城的街道上,清冷的月光在她身後拖出一條歪斜的影子,沙沙的腳步聲中飽含著寂寞和獨孤。她抬頭看看天,過去一直覺著獨占夜空的月亮有種孤傲的美,可現在卻感到億萬年都如此未免太單調了。
“我該離開了,對嗎?該去尋找下一個地方繼續流浪,繼續磨練,直到有天能打敗邪惡的父親,拿回我的眼睛。如果還能找到救治母親的藥物就更好了。然後我就一直跟母親到森林中生活,永遠不分離。”
紅發女遊俠隨處亂走,直到麵前出現一堵高牆,才發現已經走到激流城的城門前,她自言自語的說道:“要不要去拿下行李?”
過一會又搖頭否定道:“算了,就是一些衣服而已,武器什麼的隨便找個地方再買就是了。”
“那要不要去道個別?”另一個念頭冒出來。
“還是算了,那家夥萬一要我留下怎麼辦?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最討厭拖拖拉拉了。”又是個否定的答案。
“可為什麼有些不想離開?”凱瑟琳.巴德爾躊躇起來,她想起了少女集中營的那些女孩子,一個個活潑健康,快樂可愛;矮人們敦實誠懇,就是愛喝酒吹牛;賽斯.卡爾有些呆,他還在沙影城那邊呢;梅塞黛絲也不錯,貴婦人中少有她那樣性格獨立又有智慧的。
還有...,那個給自己取名愛德蒙.唐泰斯,實際上叫林森的家夥。說他幽默風趣吧,有時候又古板的很;說他戰力低下吧,又稱得上強力牧師;說他不通事務吧,他總是有各種辦法把事情辦的叫人挑不出毛病。
關鍵是他結婚了,還喜歡到處勾搭漂亮女人!
“真該死!認識快一年了,也沒見他來勾引過我。”凱瑟琳.巴德爾沿著城門洞的階梯一路上行,爬到城牆上。靠著冰冷的牆體,靜靜的享受著夜風吹拂,黎明前的空氣飽含水分,吸入鼻子裏有股清潤的感覺。
“我喜歡他嗎?還是不喜歡?那邊傻瓜真以為我在勾搭他妻子嗎?我可是女人耶,就不能說些口是心非的話麼?”
這夜色是如此的美,身體放鬆的凱瑟琳.巴德爾有些困了,她昏昏欲睡,想著就這麼靠一會,睡醒後就離開。如果...,那家夥沒找到自己的話,那就絕不給他機會挽留,絕不...。
林森這會正舉著火把滿城亂轉,激流城好歹也是溫莎家族的都城,大小雖然跟塞德城差不多,但內部建築則更加密集,真要找個人還是挺困難的。
偶爾有人影閃動,也都是流離失所的城市居民,或者四下劫掠的亂兵暴民,林森抓了好幾個人都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心裏有些煩躁和擔心,生怕凱瑟琳出了什麼意外。
自打林森來到這個劍和魔法的世界,這個性格火爆的紅發女遊俠就一直在他的生活中,林森的身份是她給的,林森的地位是她給的,林森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也是她灌輸的。
雖然凱瑟琳動不動就喜歡用拳頭發表意見,但那故作凶狠的表情背後,從沒見她欺負過誰?豎起拳頭往往像是說話的口頭禪一樣,習慣了知道那並沒有什麼惡意。
“真是的!這悍妞跑哪裏去了?”林森找了大半個城區,那也沒找到那個高挑健美的身影。凱瑟琳的反常表現讓他有種擔心,今晚要是找不到她,以後就再也別想找到她了。
“可我今天沒招惹她啊?她幹嘛發脾氣似的一個人走了,該不會真的找了個隱蔽的地方睡覺吧?”
林森舉火把的手都累了,幹脆將火把朝地上一丟,站在一個十字路口左右顧盼。毫無發現的他有些茫然無措,他同樣感覺到了空氣中那濕潤的水汽,但還有點其他的什麼...,一點野花的香味——清冽,冷豔,就如同夜空那一輪滿月,能看見卻總有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