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盈也愣住了,這糟老頭子是他爹?
這麼缺德的玩意竟然有妻兒,這不科學!
兒子是他啊,那沒逝了。
“你,你是我父劉季?”
“怎麼,不像?”
唔,配他娘,有點老!
真不是叔祖父?
劉盈撓頭,逃犯爹還真活著啊,他可憐的親娘怕是改嫁無望了。
如今大秦亡了,諸侯多如狗,大王滿地走,落草為寇的逃犯爹——
怕是自封了個草頭王吧!
劉粟對父親還殘留了些許印象,猶疑的扯了扯劉盈:
“阿弟,仿佛的確是父親。”
就是老了些,劉粟默默吞掉了後半句話。
小米姐和嬰叔都是實誠人,應該不會騙他。
劉盈勉強信了!
“王上,追兵不知何時就到,咱們還是速速出發吧。”
夏侯嬰將劉盈和劉粟抱上馬車,凹凸的土路上再次響起了轔轔的車輪聲。
都說敞篷車是男人的浪漫!
抱著車柱子隨風飛舞的劉盈想說:
前有埋伏,後有追兵,狗命將休,生死各半。
冷箭嗖嗖,生死看淡,十八年後,又是好漢。
短短一瞬,又一支流箭擦著他的耳朵,“嗖”的一下飛了過去,箭支帶起的淩厲的風,讓他渾身的雞皮疙瘩都開始跳舞。
找到了親爹並沒有改變這該死的命運。
身下是快要散架的破馬車,背後是緊追不舍的敵軍精銳。
驟然鬆懈,疲勞瞬間湧上來,劉盈手腳軟的像麵團,能勉強抱著車柱子,全靠那倆字:
活著!
“快,再快點,車速怎麼慢了?
夏侯你行不行啊!”
你行你來!
夏侯嬰悄悄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沒空搭理某人的屁話。
劉邦躲開兩支流矢,忽然腿上一沉,多了兩累贅。
他大父的,這兩個小崽子真他娘的麻煩。
早知道就不救了!
劉邦的麵色陰晴不定,彭城大敗,五十多萬大軍煙消雲散,想要東山再起,大舅兄呂澤就是關鍵。
兩個小崽子若是被項羽抓了,呂澤就無法作壁上觀了。
惡向膽邊生,劉邦立即飛起一腳。
“哎呦!”
猝不及防,劉粟驚呼一聲,跌下車去。
“阿姐——”
劉盈連忙伸手去抓,卻撈了個空,自己也身形不穩摔了下去。
“嘿,這可是小崽子自找的,快走,別耽擱!”
劉盈對糟老頭怒目而視。
怪不得祖父常說,沛縣三害,劉季最壞!
虎毒尚且不食子,這老登禽獸不如啊!
這仇,他記下了!
劉家姐弟那是夏侯嬰從小看大的,哪能把大侄子撂戰場上?
登時一個漂移,穩穩的停住,麻溜的將兩人抱了上來。
劉邦忍不住破口大罵:
“作死的豎子,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大王?”
哼,嬰叔人帥心善,勝過糟老頭千萬。
“大王,至親骨肉,何棄之?”
這話過後,夏侯嬰也不多分辯,反正正逃命呢,大王沒空罵他。
車輪聲又骨碌碌的響了起來,劉盈這次離老登遠遠的,隻緊緊抱著車輿上的木板,另一隻手死死抓著阿姐。
偏頭一瞅毫無愧疚的渣爹,劉盈磨牙,目光停留在這老登的——
屁股上。
如果在這裏來一腳,臉朝下摔下去,至少也得磕掉兩顆大板牙吧?
但比量一下自己蘆柴棒一樣的小細腿,劉盈又遺憾的放下了這個誘人的想法。
這廝好歹是個戰鬥力,如今他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且留這老登一條狗命。
不知道是不是察覺了惡意,還是沒有放棄先前的主意,趁著夏侯嬰專心駕車,劉邦的邪惡的大腳丫再次探了過來。
我屮艸芔茻,老登你有完沒完。
被踢下去的瞬間,劉盈將劉粟往車上一推,然後死死的抓著渣爹的褲子,用盡全力一扯。
You Jump,I Jum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