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盈得意洋洋的仰起小腦袋:
“著書立說,終成大家。
昔日有諸子百家,而我就是未來的吐槽家。”
對這新奇的詞彙,呂澤雖然雖然不明所以,但是他可以意會。
嘿,提前給流“芳”百世的劉邦點一根蠟燭。
“阿盈這願望很偉大!
但是路要一步步走,小孩子的當下的任務就是好好休息,乖乖吃飯, 將來才能長高高。”
劉盈承認,他被恐嚇到了。
他才不要當小矮子!
這些時日經曆了太多的事,劉盈的小腦瓜已經快要燒幹了,幾乎一沾枕頭就迷糊了。
【我的夫君,我一定能夠助他取得天下。】
【劉邦斬白蛇,乃赤帝之子,天命所歸。】
【國母之爭,儲位之爭,結果唯有你死我活!】
【你是我的兒子,卻對敵人仁慈。】
【我的丈夫背叛了我,兒子也背叛了我,但是權利永遠不會背叛我。】
【汝今勢孤,命必絕矣。給哀家把這賤婦製成人彘。】
不要,不要!
沒手沒腳沒五官的怪物猙獰的狂笑,劉盈想要逃跑,雙腳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它張開血盆大口,猛的撲過來。
“啊呀——”
劉盈猛地驚醒,汗水已經浸透了衣衫。
“夢魘了嗎?
莫怕,夢都是反的。”
劉盈大口喘著粗氣。
哪怕已經醒來了,恐懼之情卻仿佛附骨之蛆,依然如影隨。
“舅舅,我沒事!”
臉都嚇白了,哪能沒事。
呂澤歎氣,阿盈過於乖巧了,又那般的聰慧,總令人擔憂他慧極必傷。
呂澤將佩劍拿來,放在劉盈床邊。
這劍跟著他上過戰場,煞氣重,若有什麼髒東西,應當能壓住。
“睡吧,我在這陪著你。”
勉強閉上眼睛,劉盈卻再也沒有了睡意。
夢中那是母親嗎?
阿母最是溫柔,會哄他睡覺,給他做棗糕,真的會把人削成棍棍嗎?
更何況,他可是阿母的小棉襖,才不會是夢裏那般,胳膊肘往外拐,純純一隻白眼狼。
夢中還有一個關鍵的信息,呂雉曾經被項羽俘虜。
若阿母真的和呂雉互為一體,那她如今的境況恐怕不妙。
想到此處,劉盈有些黯然,旋即又振奮起來,被窩下的小手悄悄握緊了拳頭。
決定了,要想辦法把母親救出來,不能讓阿母像夢中一樣。
呂澤輕輕拍著被子,就見劉盈一會皺眉,一會咬牙。
這是做啥夢了,夢裏便秘了嗎?
那他要不要把阿盈叫醒呢。
清晨露重,角聲陣陣。
劉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街上的早餐攤已經熱氣騰騰,隔著老遠也能聽到吆喝聲。
隱隱還傳來整齊的呼喝,仔細聽,原來是將士在操練。
這些忙碌都和劉盈這個閑人無關。
舅父是個言而有信的,會寫字的小哥已經到位了。
折騰完自己的著書大業,劉盈開始溜溜達達,尋起了熱鬧。
“我就在府裏轉轉,你不用跟著。”
剛轉過一個牆角,劉盈就發現了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有點眼熟?
哇,原來是阿父。
阿父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那可太多了!
糟老頭子壞得很,肯定沒幹好事。
仗著自己個頭小,劉盈藏起了身形,躡手躡腳的跟了上去,這一跟就跟到了呂澤的書房。
“來人呀,有小偷啊!”
呂澤聞聲趕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漲紅了一張臉的劉邦,還有上躥下跳的劉盈。
“舅舅,救命,阿父要把我滅口!”
撲到呂澤懷裏,劉盈小聲告狀:
“小時偷針,大時偷金,當了大王,偷符搶兵。
舅舅,我阿父其心可誅。
這是想要奪舅父的兵權啊!”
呂澤忍俊不禁。
劉邦尷尬的笑了笑,放下了手裏的兵符。
“哈哈,那個,乃公就是拿來看看,這花紋挺別致哈。”
呂澤無語,大王覺得他是傻子嗎?
呂澤捧起兵符拜道:
“王上,您是諸軍之主,掌控軍隊是應有之義,兵馬交給王上才能物盡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