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因利而聚,利盡之後,鳥獸四散也是應有之義。
呸!他怎麼下意識把小崽子的成語禿嚕出來了?
攻打彭城之前,劉邦留下呂澤給自己守住後路。
當日的一步閑棋,如今卻成了救命稻草。
“項羽是和寡人耗上了嗎?
這廝從齊國一路帶兵回來,彭城還大戰了一場,楚軍都不累嗎?”
呂澤無奈攤手:
“天幕已經證實了,能和項羽爭天下的唯有大王一人。
除非天幕生變——”
“快看,這是——”
呂澤順著劉邦的手看去,天幕果然正在變化。
嘶,他啥時候變烏鴉嘴了?
字跡穩定之後,呂澤念誦起來。
【呂太後者,諱雉,高祖微時妻子也。生太子,魯元公主。】
咦?
正悶頭和湯餅做鬥爭的劉盈猛的抬頭,今日竟然是關於阿母的?
他前個夜裏剛夢到,今日天幕就緊隨其後了,真的是巧合嗎?
劉盈目不轉睛的看下去,生怕錯過了什麼。
【高祖常欲廢太子,立戚姬子如意,常言如意類我。呂後年長,希見上,益疏。
賴大臣爭之,太子得毋廢……
——呂太後本紀】
項羽不理解,項羽很抓狂。
不是,說好的本紀屬帝王嗎?
怎麼又蹦出來一個女流之輩,這樣顯得他很廢物啊!
無獨有偶,項羽是鬱悶,劉邦就是抑鬱了!
老天爺是不是和他有仇啊!
播的什麼狗屁玩意。
劉邦都不敢去看大舅兄鐵青的臉色。
前腳才滿口許諾,給呂家畫了一張大餅,後腳這大餅就被老天爺撕了!
劉盈眼圈說紅就紅,吧嗒嗒跑過去,一把抱住了呂澤:
“嗚嗚嗚,舅舅,你要為我們娘幾個做主啊!”
哪怕夢裏早就知道了,也不妨礙劉盈見縫插針給親爹使絆子。
還沒發生又如何,又沒冤枉了他!
劉盈幽幽的歎了口氣:
“唉,還是大秦好,丈夫出軌,殺之無罪。
到時候,管他啥姬都沒膽子紮刺。
大舅舅——”
劉盈眼睛亮晶晶,唇邊掛著邪惡的笑:
“我忽然有個想法,對於那些前科累累的,直接沒收作案工具如何?”
劉邦頓時雙腿一緊。
嘶,好惡毒的小子!
他都稱孤道寡了,有點寡人之疾又咋了?
然而,再多的狡辯,對上呂澤殺人一般的目光,就半點都不說出口了。
救命,有沒有人來救救他?
“報——
大王,大喜啊,楚軍退了!”
劉邦如逢大赦:
“看來項羽糧草不濟了!”
呂澤不鹹不淡的看過來:
“彭城遭難,項羽總得回去安撫人心。”
劉邦求生欲滿滿,一邊狡辯,一邊賭咒發誓。
“舅兄,既然上天示警,寡人自當引以為戒。
前些日子也出現過這小子的未來,無論是哪一個,阿盈都登基為帝了啊!
可見寡人隻是一時糊塗。
若是我做不到,就讓我生兒子沒皮——”
劉盈一把捂住親爹的嘴巴。
你可閉嘴吧!
“報——
大王,張先生和陳先生一起到了!”
劉邦大喜,眼睛亮的跟吃了春藥似的,鞋子都來不及穿,撒丫子就往外跑。
陳平隻覺得仿佛有一隻大馬猴,嗖的一下從他身邊竄了過去,險些跑出殘影來。
“子房先生,寡人可終於把你給盼來了!
沒有先生在身邊,我就如同魚失去了水,隻能垂死掙紮。”
劉邦心中大哭,先生啊,你再晚來一會,寡人就沒了啊!
陳平:“……”
那他呢,湊數的嗎?
檸檬樹上檸檬果,檸檬樹下隻有我。